前情回顾:因为母亲信奉耶稣,在来宝回娘家时,他对一家人仍行如陌路。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福安对家人冷漠如冰的态度,起初,来宝心里闪过一丝伤感,不过,很快又释然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大男人主义自私而又自卑的哥哥,除了对家人凶之外,在其他人面前都软弱如绵羊。
若不是看在手足份上,来宝再也不想要成为福安的妹妹。说实话,是福安那粗暴的种种做法,给来宝心里烙下痛苦的印记,她至今都还在疼得不想言语。
虽然来宝难得回来一次,而福安又恰巧不用去做泥水匠,但他们一家人还是没有坐在一起吃一段团圆饭。
福安阴沉着脸,压根不看一眼母亲和来宝,便摔门而去。剩下母女三人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吃饭吧!"雪兰也见多了福安的臭脸,只心伤了一会就笑里带泪地说。
小林也发现了母亲笑比哭还难看,便故意嚷嚷着说:"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说到这,还专门用手拿起一块五花肉放进嘴巴,吧嗒吧嗒地嚼起来。
雪兰和来宝还是没有动筷子,小林又一脸陶醉地说:"嗯,真香,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终于,雪兰和来宝被小林感染了,盛了饭也心无旁鹭地开吃。
其实,这个时间,福安肚子也饿得咕咕响了。只是来宝和母亲都如此不解风情,总要惹他生气,才让他和可口的饭菜过不去。
慢慢地在屋外的小路踱步,福安觉得自己没有吃饭,就跑出来,真的气过头了。这会肚子正闹革命呢!难道要厚着脸皮灰溜溜地回去吃饭?
不,这个声音在福安的心里响起,他觉得就算自己去集市吃上一顿,也不能和给他心里添堵的母亲和妹妹,同意饭桌吃饭。
于是,福安迈开大步,准备到集市去吃上一顿好的。没走几步,正在想心事,生闷气的他就被一辆自行车撞了个满怀,由于冲力大,一个趔趄,他便摔了个四角朝天。
冷不丁地摔到地板上,脚跟还被石头恨恨地敲了一下,这可是硬生生的疼啊。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脚跟,正要挣扎着爬起来。
"呜呜,呜呜!"一个稚嫩的儿童哭声就在福安耳边响起。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六嫂的儿子志飞,这个臭小子瘦小的个子被自行车严严实实地压着。虽然他在尽力挣扎,却挣不脱压在身上的自行车。
不好,得尽快去帮一下这个小不点。福安这么想着,便顾不上疼,马上爬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跨到志飞身边,一边搬起压在志飞身上的自行车,一边问:"志飞,摔着哪了?"
没有了自行车压在身上,志飞停止了大哭,企图爬起来,这时,他才感觉到左大腿处阵阵生疼,他低头一看,原来左大腿处被划破了,鲜血染红了裤子。
"血!"话音刚落,志飞便昏了过去。这可把福安吓坏了,他急忙把志飞横抱起来往六嫂家赶。
肚子饿得咕咕响,心里又特别着急,没走出几步路,豆大的汗珠就从福安的额头滑落下来,累是他此刻最真切的感觉。
不过,福安担心志飞的安危,他不敢停下脚步,一路疾跑,赶到六嫂家时,六嫂正在炒菜。
"六嫂,志飞的腿流血了,快找点东西帮他包扎一下。"刚迈进门口,福安就喘着粗气说。
正在炒菜的六嫂听见福安说志飞的腿流血了,她马上放下锅铲,惊慌失措地问:"志飞怎么会流血呀?"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踩自行车太快了,把走在相反方向的我也装倒在地。我爬起来,看见他大腿流血,就马上把他抱回来了。"福安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六嫂。
六嫂往志飞的大腿望了一眼,就颤抖着说:"唉,怎么会这样呢?那么瘦小的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呢?"
"找点布条之类的东西帮他包扎伤口吧!"在这一刻,福安特别有同情心。因为他觉得六嫂过得非常苦,居然想帮分担点烦忧。
虽然村上很多人都看不起六嫂,自从三年前她的丈夫,福安的堂六哥突然猝死之后,她家就剩下孤儿寡母两人。
本来六嫂还年纪轻轻的,可这猝不及防的意外来袭让她茫然不知所措。幸亏有个儿子,要不她真的想跟丈夫一起去了。
说真的,儿子可是六嫂的全部希望。她最大的希望就是,儿子健康快乐地成长。如今,看着整条腿都被血染红了,她能不担心吗?
六嫂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样拿来布条,帮志飞包扎好腿的,她只知道刚才自己的一颗心因担心而慌乱不已。
幸亏有福安帮忙,要不自己的双手不停颤抖,根本无法帮儿子包扎。终于把儿子放到床上,让他休息了,六嫂舒了口气说:"福安,今天多亏你帮忙了。"
"六嫂,自己人,别客气。"这个时候的福安居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他清了清嗓音说:"我准备走了。"
"在这里吃了早饭再走吧!"六嫂真心挽留。
听了六嫂的话,福安发现肚子饿得取消贴后背了,他腼腆地笑了笑说:"怎么好意思在你这里吃饭呢?"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无以为谢。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吃饭吧!"六嫂真心想请福安吃饭。
既然六嫂要自己留下来吃饭,而自己又肚子饿得难受,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福安这么想着,便找了凳子坐下来,等着开饭。
大约过了七分钟钟,六嫂终于把菜烧好了。她小心地把菜端到大厅的简陋餐桌上冲着福安说:"福安,开饭了。"
"好的。"福安闻着这菜的香味,口水直流。于是,他便动作利索地伸手去那碗和筷子,准备好好地慰劳一下自己的胃。
本来福安准备站起来去盛饭的,可六嫂一把抢过碗,去帮福安盛饭。动作轻盈而且优雅。
福安不经意间看过去,看着刘嫂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然有异样的情绪在升腾。
【家庭伦理】母子悲歌(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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