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今读》乃中国哲学家李泽厚所著,李泽厚是中国儒家思想、西方思辨主义哲学和马列主义的集大成者。他所著《中国哲学思想史论》、《美学四讲》和《人类历史本体论》成为在美学和哲学范畴的前沿引导者,为中国文化的传承做出极大贡献。
话说“半部论语治天下”,《论语》不仅是中国文化思想的精髓,更是潜意识引导中国人思维行动的指南针,借李泽厚先生解读《论语》,使我辈得以立身立命。
《论语》乃两千多年前孔子及弟子的问答传记,其思想穿越千年经久不衰,值得深思。其中一部分因时代局限,我们取其“精华”,探求其真知,延续其魅力,身体力行,成为中华文化的传承者。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作为论语首章以“悦、乐”二字引出,彰显出以儒学为骨干的中国文化中的“乐感文化”:不同于西方基督的“罪感文化”、日本大和魂的“耻感文化”,它以“一个世界”(即此世间)的设定,即不谈论不构想超越此世间的形上世界(哲学)和天堂地狱(宗教),以“实用理性”(思维方式或理论习惯)和“情感本体”(生活真谛或人生归宿)为精神核心。
学习而不断实践后获得的满足感幸福感,个人的愉悦感,学为人类本体独自存在价值的至高荣誉感;有亲朋好友远方而来的那种人与人之间共同交织群居而生的快乐感。情真意切的快乐跃然纸上,是生活中我们的真实体验。
李泽厚在《美学四讲》中把审美分作三个层次:悦耳悦目、悦心悦意、悦志悦神
其中悦志悦神已经上升到具有至高精神体验的“天人合一”的皈依,他是一种无人格神设定的精神信仰:真正的人必须在自己的旅途中去建立依归、信仰,一边去设定“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一边又要追求“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没有任何的外在的拯救、希冀和依托,因此其内心之悲苦艰辛、经营惨淡、精神负担更沉重于具有人格神格局的文化。
“没有人了解自己的人格,自己的才华,并不烦恼咒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们生活在一个群居的社会里,个人的价值能力难免不被众人发现接受,这个时候作为“君子”不必怨天尤人,更不必趾高气扬。正是这种无所寄托的“孤独”感受,内化成自我的人格品性的时候,也正是寻找志同道合好友的时候。
当我们追寻这种悲苦的“悦志悦神”,甚至面对时代的局限,世事无常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时,人生的意义和快乐就在于此,因“其生也有涯,其生也无涯”。
同样后文: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里,我们的坐标定位不是因别人认可而定位,那样就很容易随波逐流,因别人的流言蜚语而患得患失,左右摇摆。个人的定位乃是来自于自我意志,来自于对自我能力的深刻认识。我们更担心的是不了解别人的能力和志向,反而错失了结交更多志同道合人的机会,错失了与他人共建美好生活的“悦乐”。正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曾子乃儒学中偏向宗教性道德的传人,更加注重儒家仪式。
人都有错,正因为我们不断进步不断成长,面对新事物新机会才会犯错。我们不怕犯错,鼓励尝试。但如果一错再错而不知反省,那只能是心存懒惰,甚至愚笨无知;若知错能改,砥砺前行,那就称其为君子了。在不断自我反省中,处世哲学和人生智慧不断地总结积累,这便是一种具有哲学性智慧的人生。
人处于“与他人共在”的“主体间性”之中。要使得这个“主体间性”真有意义、价值和生命,那必须先从自我做起。这不仅是交友处世的“君子”之道,而且也是稠密人际关系,并将这关系放置于很高地位的自我修养和自我意识。
谋事-交友-传授乃人生“主体间性”主要构成。谋事是否尽心,交友是否忠信,传授是否亲身实践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断反省自我,躬身前行。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
所谓君子,“饱食、安居”非其追求,而是“尽人事”,一生无可休息,这便是崇高的人生责任感,也是真正“生的意义”。(此非如佛教普度众生以获来世,也非基督教拯救苍生而升入天堂,而是今生今世实现自我理想,一生绚丽之精神信仰)正如
孔子曰“望其旷,皋如也,填如也,鬲如也,此则知其息矣。”
子贡曰“大哉死乎!君子息焉,小人休焉。”
已将生死看透,视死如归,一生所求“尽人事听天命”,敏事、慎言、有道从正,不可懈怠。若是懈怠,自己的人生就不随人意,到头来不免留有遗憾终生。
后记:读罢此文,三十而立之年,往事历历在目,个人奉君子之道仍任重而道远,且脚下一事一物,不敢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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