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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与女性权益

《白鹿原》与女性权益

作者: 杨如是 | 来源:发表于2019-02-26 10:04 被阅读33次

      第一次听说这本书大概是在高三的那一年,很不辛那一年真是《白鹿原》的作者陈忠实先生去世的那一年。虽然先生去世了,但是先生的书给了无数后人启发。这也是一本描写中华民族最黑暗的时候的书,清朝末年,生活在白鹿原上的人们经历的一轮又一轮的苦楚。书中时间跨度长达数十年,其历史格局之大,实属罕见,出现了数十个浓墨重彩去描述的人,每个人物形象都入木三分,都反映着那个时代。我曾拜读过数本有关乱世的书,莫言的《红高粱家族》,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余华的《活着》,《兄弟》,在我看来格局都没有先生的这本巨著来的大,当然这些书也是很优秀的作品,只是切入点和要表达的东西和先生不一样罢了。我读完这本书时,实在沉浸于那个时代,惋惜于那个时代,可见其优秀。

      小子水平有限,我只能也只想写出在我看来最令人记忆深刻的,那便是女性权益问题。当然请不要怀疑我的取向,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但是这不妨碍我成为一个女权主义者,我觉得捍卫女性权利是社会上每一个人都需要履行的义务。

      在书中有几个典型的女性角色,她们受到的压迫是赤裸裸的,反应了当时那个社会对女性权益的疯狂抑制。因为要写这份读书报告,我曾在豆瓣上查看关于先生这本书的书评,其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关于女性权益的保护的,其中甚至有一部分觉得先生本人在男女平等问题上有失偏颇,因为先生在这个问题上的描写实在是太一针见血了,以至于读者觉得先生本身就是一个不尊重女性权益的人。在书中主要人物中有一个封建受压迫女性的化身这个人就是—田小娥,有一篇文笔非常好的书评,是这样评价田小娥的“这本书里最流光溢彩的女性就是田小娥,所以当她死了,我徒有悲凉!徒有叹息!这令无可人奈何的人间啊,让人滞于呼吸。”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敬佩的女性,结局着实令人叹惋。

      书第八章,田小娥第一次出场,先生先用长工们的夜谈引出这个人物,先生的文笔非常好但是我却难以读下去,人物还未出现她的悲惨命运就开始了。书中是这样描述的:“长工头压低声说郭举人娶下那个二房女人不是为了睡觉要娃,专意儿是为了给他泡枣的。每天晚上给女人的那个地方塞进去三个干枣儿,浸泡一夜,第二天早上掏出来淘洗干净,送给那郭举人空腹吃下。郭举人自打吃起她的泡澡儿,这二年就返老还童了。’’尽管文字有一些少儿不宜,但我们要关注的是这段描述中的显示的女性地位,也就是田小娥在这个封建家庭中处在的地位。泡枣这种方法始于中国古代的某本淫书,源于中国迷信。古代人迷信生灵身上有灵气——你把别人的灵气折磨没了,自己的灵气就多了。所以换而言之这种方法在他们看来就是以田小娥的寿命来换取郭举人的性命,用小娥的话来说:姐在这个里连只狗都不如。可能你们还对小娥的悲惨命运没有切实的了解,在这里要补充说明的是,郭举人在娶小娥的时候已经70岁了,而把小娥推进这个火坑的正是田小娥的父亲——田秀才,为的是什么呢?一个秀才不是梦寐以求的不正是“千钟粟”“黄金屋”嘛,既然在圣贤书中没有得到,那么唯一的办法不就是用自己的女儿去换取嘛。

      我们继续去读这本书,在书中田小娥一共有四个男人,郭举人,黑娃,鹿子霖,白孝文。她的一生流离与这四个男人之间,可谓是一部“风流史”。在那个时代,这样的女人被定义为荡妇,但是我看出来在她的身上只有浓浓的无奈。“生存还是毁灭,都由不得她”确实是对她最好的写照。黑娃是她选择的第一个助她摆脱残酷命运的人,于是她开始“勾引”黑娃,在这个过程中她确义无反顾的爱上了黑娃。我觉得文中最能表现田小娥流光溢彩的性格的地方就在于此,她敢于抗争命运,不做命运的奴隶。她和黑娃的事情被发现后,黑娃奔走逃命,小娥被缱回娘家,这是命运。然而黑娃确实是个有担当的人,他舍命返回郭举人家打探小娥的行踪,讨饭辗转来到田秀才的家门口,那时,田秀才正像“铲除拉在院庭里的一泡狗屎一样迫切”地想把女儿打发出门,黑娃毫不犹豫地把这个“丢脸丧德的女人”带回了家。我觉得黑娃是这整本书中最值得赞叹的人,他是真正拥有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人。以为带回白鹿原之后小娥会有好日子过吗,有,但是却是短暂的。黑娃对田小娥至死不渝,爱的轰轰烈烈。他为了小娥,辜负了族长权威下的白嘉轩的“谆谆教导”,以一句:“我一丢开她,她肯定没活路了。”来面对这个充斥着封建道德伦理的社会。最终,他们来到了村外的破窑洞,但是他们的心情是兴奋的:“当窑洞和窗口孔往外冒出炊烟的时候,俩人呛得咳嗽不止泪流满面,却又高兴的搂抱着哭了起来。他们第一次睡到已经烘干的温热的火炕上,又一次激动的哭了。黑娃说:‘再瞎再烂总是咱自个的家了。’小娥呜咽着说:‘我不嫌瞎也不嫌烂,只要有你……我吃糠咽菜都情愿。’”感人至深的纯粹的爱情,小娥这辈子真正爱过的只有黑娃一个人。如果在现代,他们肯定是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可是他们处在的是那个封建的吃人社会。

      时代风云变化,黑娃被迫逃走上山落草为寇,一次次的颠沛流离,一次次的与死神擦肩而过,再也无力照料田小娥,只好留下田小娥一个人,而这时候封建社会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这时候,田福贤因为抓不到黑娃,只好把田小娥虐待泄愤,对她实行了墩刑。墩刑的描述血腥至极。书中这样写道:“五六个人已经被推到木杆下,空中坠下带钩的皮绳,钩住了缚在肩后的手腕......,白兴儿和田小娥就升上空中,许多人吼叫起来:"蹾死他!"田小娥惨叫一声就再叫不出,披头散发吊在空中,一只小巧的尖头上绣着一朵小花的鞋子掉下未………对白兴儿没有施用墩刑,只轻轻儿从杆顶放下来,两只手高举着被绑捆到头顶的木杆上.....一个团丁提着一把弯镰似的长刀站在木杆下,像是表演拿手绝技一样洋洋得意地扬起手臂,用刀尖一划一挑,把白兴儿食指和中指间的鸭蹼一样的薄皮割断了。白兴儿一声惨叫连着一声惨叫,像被劁猪匠压在地上割破那话儿,挤出两颗粉红色卵蛋......团丁的刀刃和刀把都已被血浆染红,鲜血从他攥着刀把的后掌里滴落到地上,他仍然不慌不忙地扬起刀,小心翼翼地用刀尖对准两个指头之间的薄皮一划一挑,直到把两只手掌做完了事。刑罚本身就令人痛苦,更令人痛苦的是周围的人们的拍手叫好。”田小娥做错了什么,反抗这不公的命运不对吗,想要追求幸福不对吗。当时的社会时代对女性权益的压迫可见一斑。墩刑之后,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这时候田小娥有着什么呢,一个破窑洞,除了孤独和恐惧之外一无所有。当然她还拥有着美貌,就是她的美貌给她带来了后半生的更大的悲剧。鹿子霖,在这时候走进了田小娥的生活,我在另一篇以不可考证作者的书评中看到,把田小娥拖入无尽深渊的正是这个长者,《白鹿原》这本书的第二个男主角,鹿子霖。鹿子霖这个人面兽心,淫欲滔天的人,以他的极强的占有欲摧毁了这个女人。他来到田小娥的身边,一字一眼的对田小娥说:“这事嘛得、睡、下、说”,是什么样的无耻程度给了他这样的理直气壮。而这时的田小娥又有怎样的选择呢,只得变成了鹿子霖的玩物。鹿子霖给了田小娥足够的食物,给了她看病的银元,也给了她一丝虚无的安全感。就在田小娥以为这可能是她所盼求的爱情时,鹿子霖开始了他的利用田小娥,不仅仅作为一个玩物。他提出了让田小娥勾引白孝文去报复白嘉轩的主意,这时候的田小娥已经是鹿子霖达成目的的工具了。别无选择,田小娥照办,这时候她的水性杨花,她的没底线,没操守的骂名已经变得无可摆脱。当她成功的勾引了白孝文之后,她发现白孝文是一个好人,她心底的愧疚感让她感叹自己:“我这是真正的害了一回人啦!”

      事情的发展一如鹿子霖所盼望的那样,白孝文和田小娥的“奸情”被发现,白孝文是相当的冤枉的,他并没有和田小娥发生什么。因为每当他想去做点什么的时候,总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束缚着他,使他脱下裤子不行,但穿上裤子又可以了。当他在族堂里接受鞭刑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了那束缚着他的是什么——封建礼教。“当初要脸的时候就是那个怪样子,如今不要脸了就是这个样子,不要脸了就像个男人的样子了。”失去了封建礼教的压抑之后,他开始变本加厉了,没有顾忌,天天和田小娥混在一起,一口破窑洞里,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不用顾忌旁人的眼光。然而命途总是多舛的,大饥荒来咯,他们两个终于败光了所有家产,到了必须要出去讨饭的时候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鹿子霖这个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确指给了白孝文一条明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去县保安大队,白孝文对田小娥是痴情的,这在他领到第一个月的饷银的时候都想留给小娥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他终究是要失望的,在他回到白鹿原的时候,他看到的只有田小娥的白骨,一个月的时间,田小娥早已惨死,其惨状,不忍描述。死对她是一种解脱,她再也不用在万人的唾骂中苟活,虽然尸体被千虫噬咬,但她的灵魂得到了解脱。虽然这是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读书报告中,本不应该出现灵魂这种虚无的东西,但是我觉得此时用这词还算恰当。后来故事的发展就有些民间鬼故事的意味在其中了。在小娥死掉之后,爱她的两个男人纷纷回来了,等到的确实她死了的消息,想必是多么绝望的场景啊。百家好  中一名笔名为诗酒慰风流做作者所做的《<白鹿原>田小娥:一个“淫荡”女人的毁灭之路》里写道:“当了土匪后的黑娃再次回来,小娥已被杀,他立誓为她报仇,却痛苦地被告知杀小娥的是亲生父亲鹿三。瞬间,黑娃割裂了同父亲的关系,策马背向窑洞和村子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涌出一句感慨,‘至此再不进白鹿村啰!’黑的像炭一样的黑夜里,黑娃失魂落魄地远离生于斯长于斯的白鹿原!也远离生命里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情!”而白孝文在田小娥死后则选择了自我放荡,进入了灵魂死亡的状态。而凶手也没好过,小娥做鬼也没有放过鹿三,我不知道聊斋中的厉鬼的可恶,但是我却见到了田小娥化身的厉鬼的恐怖,恶鬼索命,小娥的鬼魂附身在鹿三的身上来想要破坏这个给了她无限痛苦的白鹿原,于是村子里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人,瘟疫什么的蜂拥而至。最后田小娥的尸骨再一次被挖了出来,架起柴烧了三天三夜,烧成灰末,撞到瓷缸里封严封死,再给上面造一座塔,叫她永远不能出世。事情才得以结束。我觉得到这里白鹿原的故事其实已经结束了。

      田小娥的悲惨遭遇这才算真正的结束,我们细看她的一生,时时刻刻处于封建礼教,封建男权主义的压迫下,直至被杀死,直至烧成灰末。实在是令人警醒,令人深思。这让我想起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前段时间网上热议的父亲多次强奸14岁少女致其怀孕,母亲知道后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而选择缄默不言。第二件事就是《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书,也是讲述的房思琪被自己的老师诱奸,长达数年时间,当她像她的好朋友寻求安慰的时候得到的确是你好恶心这样的回复,而她的父母则觉得她“骚”,以及事发之后周围的舆论更多的是指责她,就这样她受到了来自这个社会环境的二次伤害。《房思琪的初恋乐园》这本小说的作者林奕含以房思琪为自己的化身,在写完这本书后选择了自杀。她写书的目的就像文中伊纹姐姐所说的那样:书写,就是找回主导权。她以这本书来表示她的抗争。逝者已矣,无尽叹惋。当今时代相比《白鹿原》小说中的那个时代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各种关于女性权益保护法规的确立,确实也卓有成效。但是我们需要去做的更好。为什么会出现滴滴司机对年轻女性下手,为什么很多领域至今鲜有女性进入,为什么政坛女性屈指可数,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去思考,去解决的问题。一个女性的美丽并不是原罪,每个人内心的贪婪才是原罪。

      人生而平等,无论男性与女性,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权益都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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