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欢歌之孽缘

作者: 凌政政 | 来源:发表于2020-01-07 09:37 被阅读0次

    1,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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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这安西府最大财阀白家出了一桩丑闻.”

    “啊?真的假的?”

    在安西府钱塘县,云升茶楼中,两个人闲聊着。这两人中,右边的人一脸兴奋,手中举着茶杯。

    左边的人满脸惊奇,身子前倾,盯着右边的人,双目中透着求知。

    “白家无儿,只有一女,整个临安府都知道。”

    “对呀,听说那独女生得花容月貌,是数一数二的美娇娘。”这左边的人捋着颌下长须,双眼一转,猜测道,“莫不是这白家的丑闻和这美娇娘有关系?”他激动之下,松开了手,蓦地站了起来,瞧着对面的人道,“难道这美娇娘有什么风流韵事不成?”

    “想什么呢?是,这美娇娘是美,可是有谁不要命了,胆敢和八十万禁军统领对着干?”那右边的人白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

    “也是,我也听说了,这白曼在很小的时候,就和八十万禁军统领家的独子王宝儿定了亲。”左边的人砸吧着嘴,不解道:“那能有什么丑闻?难不成红杏出墙了不成?不是,好像他们还没有成亲。”

    “问题就出在这成亲上。”

    “什么?你意思是说,他们要成亲了?”左边的人满脸错愕。

    “当然,两家家主年龄都大了,本也约定在这个日子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王宝儿竟消失了。”

    “消……消失了?”左边的汉子透出不可思议。

    右边的汉子点了点头。

    “怎么消失的?”左边的汉子狐疑。

    “具体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连同消失的,还有一个婢女。”

    “难不成是婢女拐走了王宝儿?”左边的人话音刚出口,只听得楼下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所有人侧目望去,只见一队精骑疾驰而出,一瞧就是禁军人马。

    “你看,听说王家主已经派出了数队人马四下搜寻,可是仍不见结果。”

    “你怎么知道的?”左边的人起疑。

    “你难道忘了,我家堂兄弟就任职于禁军王大人麾下?”

    左边的人恍然醒悟。

    这时,一阵嘶律律马鸣声中,所有人再次透过窗棂望去,竟又瞧到一队精骑疾奔而过。

    那两名大汉相顾而视,彼此止声,似被吓到,再也不敢多言。

    2,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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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西府有三大奇事。

    第一是钱塘江观潮。

    从古至今,引得无数文人骚客心向往之,为此写下无数传世佳作。

    第二是一年一度的灯会。

    从高宗一路南逃至安西府后,安西府更加繁华,每年的灯会,聚集了天南地北的华灯。

    那一日若登临城头,可一夜看尽安西繁华。

    第三件是一件奇闻:浪子回头金不换!

    前两件不算什么,单说第三件,浪子回头金不换!

    据闻赵高宗抵御不了金兵,一路南下途中,口渴难耐,可是找不到净水喝。

    无论你是九五至尊,还是平民百姓,渴了,你都是一个样子,要喝水。

    当时净水喝光,四野一片荒凉,又无水源,赵高宗一生气,索性不走了,扬言道:“反正都是死,我不做渴死鬼。”

    四周大臣和将士们都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万般无奈中,奔出一人来。

    众人一瞧,不过是个小护卫,他单膝跪地,请命道:“小人可以帮官家解渴。”

    赵高宗大喜,忙当着众人面说:“卿家如真能找到水喝,我就封你做将军。”

    谁知道当时赵高宗怎么想的,可这人竟讲了一个故事,结果赵高宗不但没有发牢骚,反而精神抖擞。

    之后在此人护送下,竟相继解决了赵高宗饥饿想吃肉的问题,为此赵高宗将其视为亲信。

    南宋安定下来后,高宗没有失言,果真封他做将军。

    可令众人没有想到,此人甚是了得,文武兼备,几次功绩之后,深得高宗倚重,被封为八十万禁军统领,掌管禁军,护卫安西府安危。

    这人便是王家主王建城!

    至今没有人知道王建城当时怎么解决高宗口渴和想吃肉问题,但跟随他的亲信都知道,他腿上有旧疾!

    这王建城老来得子,心中欢喜,特起名为王宝儿,爱护有加,视为眼珠。

    在王宝儿很小的时候,他便选中了对自己曾经有恩的白家独女为儿媳,约定十八岁这年让两个孩子成亲。

    这白家不弱,虽是轻贱的商贾出身,可富可敌国,又曾在王建城落魄时施舍过他,王建城这才选择了他家。

    白家有钱,可是被人看不起,有了王建城的关系后,整个临安府的官宦都不敢在上门盘剥,生意也因此更壮大了一步,触角深入皇宫。

    这都离不开王建城的庇护。

    所以,两家也算一拍即合,互为倚仗。

    在千般爱护万般宠溺中,王宝儿到了束发之年。这王宝儿也生的一表人才,唯独有些脂粉之气,不像王建城那样威武。

    这可不得了,父亲有权,王宝儿在临安府横行无忌。

    这王宝儿古怪,喜欢做一件事情:抢新娘。

    只要他听说谁家嫁娶,会带着亲信尾随,新郎接了新娘后,他会在半地设伏。

    当新娘到此,他们一拥而上,随从制服其余人,王宝儿上前为所欲为。

    之后新娘不忍屈辱,多数自尽而死,即便忍辱偷生的,也被夫家抛弃,生不如死。

    这些受害的人家曾联名上告,可是各官员碍于王建城的虎威,无人敢管,反被诬陷下狱。

    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有人告状了。

    王建城怕事情闹大,斥责了一番,王宝儿也有所收敛。

    可是好景不长,没有几天,王宝儿毛病又犯了,开始背着王建城做起了旧勾当。

    所有人敢怒不敢言,即便是那些吃了亏的人家,也不敢声张,有的甚至偷偷卷铺盖远走他乡,躲开这是非之地。

    整个临安府笼罩上了一层黑云。

    逐渐,有人家婚嫁,也不敢大张旗鼓操办,偷偷的,生怕引来这混世魔王。

    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有一天,王宝儿听得线报,一路跟随,越来越奇怪。

    这看似热闹的婚庆队伍,竟向着净禅寺而来。

    行至净禅寺不远,这些人似乎感觉到了危机,逐渐停了下来。

    王宝儿暗自好笑,疑心这一对新人莫不是要去出家。

    净禅寺香火不济,日见凋敝,四处静悄悄的一片凄凉。

    王宝儿见时机成熟,忙带着人围困了上去。

    那婚娶的人群发现是王宝儿,在亲信的驱赶下惊慌四散。

    王宝儿搓着双手,向着花轿走去,可是人钻进了轿子里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此事过后,听说王宝儿病了!

    王建城心急如焚,恼怒中活刮了那些带着王宝儿去净禅寺的随从,又请来了各路名医,可经诊断后,说法一致,都说王宝儿无恙,身体康健,只是忧思伤了心神。

    王建城将这些人都驱走了。

    王宝儿确实病了!可是王建城又非常欣慰。

    世人皆知道王宝儿是个十恶不赦的纨绔子,经过这一遭之后,王宝儿变得温文尔雅,足不出户,竟专心做起学问来。

    王建城为此大肆祭祀祖庙,说是祖先显灵,让独子开窍了。

    王建城心怀感激,向净禅寺捐献了数十万两香油钱。

    更为古怪,王宝儿参加了科举,竟一路而过,有了秀才之名。

    按说,王建城圣眷正隆,就算王宝儿不学无术,也可以求个恩官,可是王宝儿的举动,让王建城觉得倍有面子,毕竟武将家出了秀才,在南宋安西府也算奇闻。

    王宝儿与之前判若两人,让知道他品行的人,都想到了浪子回头一说。

    3,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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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盆大雨而下,拍击在周围的树木枝叶上,发出啪啪声响。

    脚步声被雨势所湮没。

    雷声滚滚,由远而近。

    浑然一道闪电划过,出现了一栋破落的庙宇。

    雷光闪电中,庙宇重影闪烁,透着阴森恐怖之感。

    雷电一闪而逝,接着安静片刻。

    也就在安静的片刻中,透过雨势,隐隐能听到脚步声。

    “找到这里之前,我已飞鸽传书给白姑娘了,我们先守住这里,不让他们离开则可。”

    “如果他们非要离开呢?”

    一道闪电出现,照亮黑暗中潜伏的人群。

    这些人身披蓑衣斗笠,露出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破庙。

    “非要走?我们这么多人,他们走的了吗?”

    “别忘了,哪可是王将军的儿子。”

    略矮的人抹去脸颊上飞溅的雨水,冷萧道,“我们要是替王将军找回了儿子,你说王将军会不会感谢我们?”

    “哈哈,你别说,还真有些道理。”粗狂的大汉笑了笑,露出腰间悬挂的佩刀来。

    矮汉子瞪了他一眼,瞅了瞅庙宇。

    魁梧汉子忙捂上嘴,露出惊诧之色。

    矮汉子伸手向身后的人群打了个手势,那些人迅速趁着雷声散开,不动声色将庙宇围起来。

    “怪了,你说白姑娘这打的什么算盘?既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应该早点告诉王将军。”

    魁梧汉子道,“这你就不懂了,女人天生是醋坛子,我家大娘子要瞅到我乱看婢女,隔天就将我留意过的婢女找人伢子打发了。”

    “嫂夫人这么彪悍?”

    魁梧汉子摇头叹息,抬眼望着庙宇道,“白姑娘说到底也是女人。”

    “我知道啊,这和是女人有什么关系?”

    “兄弟,你是行武之人,又尚未婚配,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懂。”魁梧汉子瞧了瞧矮汉子惶惑的眼神,犹豫了下,耐着性子道,“咱们姑娘何等身份,何等风姿,能甘愿输给一个无名无份的丫头?”

    矮汉子目瞪口呆,尚不知该怎么应对,索性一抹脸上的雨水,无趣道,“管他呢,既然人找到了,我们就安心守着,等姑娘来就是了。”他砸吧着嘴,嘀咕道,“要是能有点酒喝就好了。”

    “此间事情了结后,哥几个去我家,大伙一醉方休。”

    “好是好……”矮汉子想起魁梧汉子刚才所说,不免一阵为难。

    又是一道雷声,雨更狂,二人相继转身找地方躲雨。

    4,挟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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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传来鸟叫声,叽叽喳喳好不欢快!

    雨后的树木迸发出新绿,越发显得生机盎然。

    蹲守在四周的汉子们身上的蓑衣蓑帽挂满了雨水,那愣正僵持的样子,像风干的雕塑。

    在一处断壁下,那魁梧汉子打了个盹,险些跌倒,砸吧了下嘴,看到了扑棱棱落在地上的信鸽,忙起身将信鸽抱在怀中。

    “怎么了?”魁梧汉子凑上来。

    “让兄弟们打起精神,姑娘到了。”

    魁梧汉子大喜,“早该来了,结束后,大家也可以回去了,我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说话间,只听到叮铃铃声由远而近。

    所有人打起精神,一辆马车出现在视线里。

    那车厢翘起的飞檐上,挂着银色的风玲,车驾行走颠簸,发出悦耳的声响。

    随着车停靠下来,马夫打开车门,退守一旁。

    清香飘荡,人影闪现,周围沉寂了。

    白曼!

    白家唯一继承人。

    生的闭月羞花,美目传神,如玄女临尘,令所有看到的人大气也不敢喘。

    “人在里面?”白曼声音微启,周围欢快的鸟鸣为之失色。

    “是,我们兄弟找到后,一直守在外面,不敢分神。”矮汉子恭敬回禀。

    白曼轻蔑地整理了下罗裙,伸手拢了拢云鬓,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无不彰显出优雅、高贵。

    “我为姑娘引路。”魁梧汉子忙奔向庙门。

    其余汉子不敢大意,四散警惕守在周围。

    这是荒凉的破庙,门被粗暴地踹开,登时一道刺眼的光逼进。

    在供桌之下,凌乱的稻草上,躺着的一男一女被惊醒,忙惊坐起来。

    这男的约莫十八来岁,一张俊俏的面容让人一见心生好感,他穿着的衣服污迹斑斑,仍能辨出是上好的丝绸。

    相比男人而言,一旁的女人就显得普通多了,无论长相还是衣着,与男人都有着天差地别。

    但两人就躺在一起,看样子无比亲密。

    “怎么是你?”男人站了起来,扶起女人,护在她身前。

    “怎么能不是我?”白曼笑了笑,目光落在女人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仿佛想要看穿她。

    “你想要干什么?”男人警惕。

    “你们想干什么?”白曼反问,逐渐露出了不解,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我们只想离开临安府,找个地方安静的生活。”女人瑟缩着,提着胆子说了句,凑近了男人。

    “全安西府都知道,我白曼被一个婢女抢走了未婚夫,我到要好好看看,这抢走我未婚夫的婢女究竟长什么样子,啧啧,看来也不怎么样嘛?”白曼一副冷笑。

    “我是长得没你好看,你满意了吧?”

    “哼,这用你说?”

    男人瞥了一眼身后的女人。

    女人低下头,不再言语。

    “白姑娘,何不行行好,放我们离开呢?”男人绷直了身体,略显单薄,眉宇之间透着傲气,“难道你真想要和我成亲不成?”

    “不凡哥哥……”身后的女人呼喊了声,露出急切和惊容。

    男人蓦然推了推身后的女人。

    女人抓紧了他的手臂。

    “怎么?莫非你要违背两家约定不成?”白曼乜斜着男人,冷然逼问。

    “我记得白姑娘开始是反对我们的婚事的,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呢?”

    白曼道,“是,本来你纨绔不堪,我确实不中意,可如今你转变了性子,而且有功名在身,我也只能遵循父辈的约定。”

    “别切,你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男人整理了下衣服,想起第一次见白曼所遭到的厌弃,冷笑道,“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恐怕不是在意什么父辈的约定,你定然是好奇我这身边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吧?你那么高高在上的样子,肯定受不了外界的猜测,一定气不过,想要来看看吧?”

    “你……?”白曼粉妆玉砌的脸上流露出不满,可看到男人身后的女人,又隐忍了下来,喟叹道,“你还记着仇呢?”

    “如你所愿,该见得也见到了,而且你赢了,怎么说,是不是也该放手了?”

    “你?”白曼气愤,脸颊红晕,傲娇道,“想我白曼,花容月貌,只要我肯倾慕的人,那是对他莫大恩惠,不错,你出身不俗,与我门当户对,又有婚约在先。以前我不愿意,你应该伤感的,现在我又愿意了,你应该欢喜的。”

    “哈哈,白曼,实话告诉你,你表错了爱意。我不是你要门当户对的那个人。”

    “你说什么?你是为了气我吗,竟用这么不起眼的下贱婢女气我?你能不能有点追求?至少也别委屈了自己。”

    男人嘴角浮现出极不相称的笑意,伸手搂过女人道,“你听好了,她才是我一生的最爱,你从此不用在烦恼婚约了。我更不会纠缠你。”

    “你是不是傻了,就算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找一个这样下贱的婢女?如果她倾国倾城,也就算了,可偏偏生的相貌平平。我还真是好奇,她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你?”

    “是,她是没有你漂亮,可是在我心中,她比你美千倍,万倍。”

    女人露出喜悦,握紧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目光一紧,闪出后悔神色。

    “你?”白曼气得花枝乱颤。

    “我们走。”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臂,向着门口走去。

    “想走?没有那么容易。”白曼招呼了声,外面奔进几名魁梧大汉,将两人围困住。

    “白曼,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白曼抚掌道,“我是想把你和这贱婢交给王家伯伯,不知道王伯伯为了王家的门楣,会不会把她怎么样呢?”

    “不凡哥哥……”女人受到了惊吓,面容失色。

    “不要怕,有我呢。”男人提醒着。

    女人胆怯道,“不凡哥哥,我好怕,我们会不会有事?”

    男人望着那些彪形大汉,露出欣然色,向身旁的女人安慰,“一切有我,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会保你平安。”

    “你还真有男子汉的气概。”白曼冷冷道,“你大概不知道,但凡我看上的东西,谁都别想和我抢,如果要抢,我宁可毁了。”

    “那这么说来,我也是你看中的了?”

    白曼面容一寒,“你要这样想,我也只能认了。”

    “好,如果我肯和你回去,你能放了她吗?”男人变得谦卑起来,逐渐向着白曼靠近。

    白曼面容舒缓,自信道,“当然,只要你肯,我可以放了她,我也会尽快和你成亲,我会用柔情让你忘了她。”

    “不凡哥哥,你……”

    “我什么我?住嘴……”男人呵斥。

    女人哆嗦,双眼含泪。

    蓦地,男人神色大变,凝视着女人,冷酷道,“我堂堂王家独子,有功名在身,又有婚约在身,岂能喜欢上你?”

    白曼大喜,暗暗松了口气。

    唯一不足,是被门口那几个行武看到了自己刚才的窘迫。

    也无碍,等此间事情了结后,找个由头,将这几个人调开,便没有人在知道自己今日的失态了。

    她打定了主意,松了口气,又看到男人一脸恭维的笑意,不免柔情向前凑了凑。

    确实,如今的王宝儿魅力十足,足以般配她。

    她瞧着王宝儿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

    突然,王宝儿伸手抓住了白曼的手臂,用力一拽,顺势用胳膊夹持住她的脖子。

    “你想要做什么?你疯了吗?”白曼害怕了,头上的步摇掉落在地上,发髻散乱。

    女人停止了抽泣,惊异道,“不凡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安莘,不要问了,不这样,我们走不了的。”

    “王哥儿,快快放手,万万不可伤了我家白姑娘。”那些大汉醒悟,紧张地呼喊着。

    “想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早就听说过,如果你们不想白姑娘有所损伤,最好给我让开。”

    这些汉子行武出身,谋略欠缺,一时慌乱了手脚,只能配合着让开一条路。

    5,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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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凡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安莘充满了担忧,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白曼,忍着难受。

    随着马车一路颠簸,她感觉眩晕烦闷。

    不知道为什么,她叫安莘,可总感觉到不安。

    “不用怕,快到了!”王宝儿满脸疲倦,“我本该早死了,多活了两年,是赚回来的。”

    “都怪我,如果我不纠缠你,你现在可以继续荣华富贵。”

    王宝儿一颤,望着安莘,埋怨道,“你不该这么说,你知道的,我答应过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

    “又是姐姐?你,你能不能不要提她?她已经死了,死了!”安莘焦躁起来。

    “她永远活在我这里。”王宝儿拍着自己的胸口,“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衰竭,我知道,那是她在召唤我。”

    “你,你怎么了?你不会是要丢下我吧?”安莘满脸紧张。

    “我太累了!”王宝儿双目失神,“她应该很孤单,我要去陪她了。”

    “你,你不能这样,你可是答应过我姐姐要照顾我的,难道你要说话不算数了?”

    “她总是这样,替别人着想,却忘记了自己,就算自己死,也要为你这个妹妹着想。”王宝儿苦笑着,“可她又太自私了,哪里知道我的感受。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么能活下去呢?我每天都在煎熬着,生不如死。”

    王宝儿面如死灰,她挟持的白曼静静听着,露出惊容。

    “你为什么活下去?我想不明白,你可以活的很好,你有功名在身,怎么能这么想呢?”

    “功名?呵呵,不过是那个名字的而已!那只是我不想自己空闲下来,要不然,我会想她,我拼命的读书,是为了忘记她。我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她,可是当我知道,那该死的家伙有婚约,我就再也待不下去了,所有的过往都涌上心头,逼迫的我喘息不上来。我这才知道,自己在骗自己。我不想再痛苦下去,我,我……。”他盯着满脸泪痕的安莘,不忍心在说接下来的话。

    “不,我不许你去找她?”安莘颤抖着,“凭什么?明明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你偏偏喜欢她了?凭什么?凭什么?”

    “感情的事情,有时候跟先后没有关系。安莘,你不要这样,你放心,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等我们分开后,你去老家后院,我和她幽会的地方,哪里有我给你准备的盘资,你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你会遇到真正喜欢你的那个人,你会幸福的。”

    “不会了,不会了,我就要一辈子守着你……”

    “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替你姐姐活下去。”

    “那你呢?你怎么不试着接受我?你总想着她,她有什么好?难道就因为她死了吗?”

    “是!”王宝儿双目通红起来,“你不会懂得,像那失去了另一半翅膀的比翼鸟,无论怎么想要努力活下去,都会很困难,更不可能。”

    “你试试吧?我求求你,你试试吧?你会忘了她,你会遇到更好的……”安莘语无伦次着。

    王宝儿不愿听下去,长叹了声。

    安莘见状抽泣着,愣愣失神。

    “让我来猜猜!”久久不语的白曼插话道,“传闻当年王宝儿受到了惊吓,回到家中后性格大变,从此奋发图强,博得了功名,可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独独对一个婢女宠爱有加,想必那个婢女就是你?”

    安莘停止了哭泣,震惊地盯着白曼,一言不发。

    “你的真名叫什么?”白曼随着王宝儿松开了手,回首望着他,充满了求知。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替我保全她。”

    “哼,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

    “如果我死在了你车上,你觉得王建城会放过你吗?”王宝儿满脸的笃定,“更何况,你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成为王宝儿!”

    白曼望了望安莘,又看了看王宝儿,最终被好奇屈服,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我的真名叫马不凡。”

    “马不凡?”白曼呢喃道,“还真够土的,那真的王宝儿呢?”

    马不凡眸光一寒,闪过怒意,“他死了。”

    “死了?”白曼一肃,“你杀的?”

    “我说他自己找死,你信吗?”马不凡盯着白曼,满脸的真诚。

    “哼,你要说这年头,有人找钱,有人找人,我都信,从来不信有人去找死,更何况王家何等身份?”

    “他,他是自己撞到了我姐姐护身的银簪上,之后便没命了。”

    “你姐姐杀了他?”白曼仿佛看穿了安莘。

    “不是的,是她抢亲,侮辱……侮辱了我姐姐,我姐姐反抗中,他撞死在了我姐姐的银簪上,一命呜呼了……”

    “够了。”马不凡显得很痛苦。

    安莘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你怎么会和王宝儿长这么像?”

    马不凡喘着粗气,“我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和那混蛋长着一张脸。”

    “也是这张脸救了你吧?”白曼不亏是白家未来的继承人,有着商人的洞察力。

    “不错,安宁死的那一刻,我就想陪她去,是安莘打晕了我,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了王家,并且成了王宝儿的替身。我不止一次想要离开,都被安莘拦了下来。我是想过就这么借尸还魂地过一辈子,可是我错了,我高估了自己,我忍受不了没有她的日子。”

    “怪不得,怪不得。”白曼连连惊叹,“那你这是要去哪里?”

    “一切从起点开始,一切终归起点!”马不凡闭上了眼睛,似在隐忍心中的疼痛,“你不是说没有人找死,我就是去找死的。”

    白曼惊奇,不知怎么应对,瞅了一旁的安莘,发现安莘魂不守舍,或许是受到了惊吓。

    马车一阵颠簸,叮铃铃的风铃声欢悦着,接着马车逐渐停了下来。

    “净禅寺到了。”马夫呼喊了声,接着车门被打开。

    6,殉情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有人死,有人生,不过终是面目全非事事非!

    净禅寺已经不是以前的净禅寺了!

    王建城捐献的香油钱,王宝儿神奇的浪子回头故事,让所有香客对净禅寺充满了虔诚,信徒络绎不绝,竟在整个安西府众多寺庙中脱颖而出,一时兴盛无二。

    “我恨这里现在的一切,无端搅扰了她的在天之灵,我更恨自己,成婚那一天,为什么偏偏要来这里发愿,要不然,她也不会死……”

    “这都是因为你,才让这里的香火鼎盛,香客如织。”白曼摇头道,“世人惶惑,并不知道真像,盲目信了佛,却不知道有时候一切都不过是幻象,是用生命换来的假象,还不如自救。”

    “自救?”马不凡呢喃着,苦笑起来,跌跌撞撞向着前方而去。

    昔日驻足之地,早已经面目全非。

    “不凡哥哥,你不要干傻事,你答应过我姐姐的。”安莘不安,急呼着。

    “物是人非事事休!”马不凡仰天长叹,声音沙哑,“你在哪里一定很孤单,要不然,我怎么这么不安呢?你总是这样,总给我留下心痛,你难道一点都不怜惜我吗?”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白曼和安莘看去,发现是禁军队伍,领头的正是禁军统领王建城。

    “不凡哥哥,我看你还是想想,不如继续下去?”安莘急切规劝着,“白姑娘这么好,一定不会拆穿我们的,不如,不如我们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好了?我,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好不好?”

    “不可能了!”马不凡转身瞧了她一眼,露出一个吊诡的笑容,“我太累了,想要休息了!”他嘴角流出鲜血,一副狰狞的样子。人便仰天倒了下去,“我要用我的死,换回这里曾经的样子,让安宁不在被搅扰……。”

    咚……

    净禅寺的钟声响起,振聋发聩。

    “不凡哥哥。”安莘痛呼,疾奔了过去,不断摇晃着他,看着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白曼心中震撼,充满了不可思议,同时又无限失落,不免透着悲容。

    “你这又是何苦呢?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安莘抓着头发,干嚎起来,许久才哽咽道,“该死的是我,不是你!我嫉妒姐姐,嫉妒她得到了你的爱。我趁你自寻短见之际,打晕了你,可是发现姐姐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她哀求我救她,但我知道,如果她还活着,你们就是夫妻了,我怎么办?我……我……我不能让她活着……”

    白曼花容失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安莘慢慢俯下身子,轻轻吻在了马不凡的唇上,接着闭上了眼睛,嘴角逐渐流出鲜血来。

    原来她知道马不凡服了剧毒,自己趁着亲吻他时,吮吸了毒血,当场跟着马不凡去了。

    叮铃铃……

    风吹过,那车架上的铃声传来。

    白曼看到这一切,回想着听到的经过,身体发软,倒在了地上。

    “宝儿,我的儿啊,你,你这是怎么了?”王建城奔近,跃下马匹,颤巍巍奔向了王宝儿,踢开安莘的尸身,失声痛哭道,“你要是喜欢这贱丫头,我答应你就是了,可是你,你怎么能干傻事呢?”

    白曼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之后,她没有把真相告诉王建城。

    从哪一日后,净禅寺荒凉了!

    王建城埋怨自己的儿子在净禅寺前开窍,又在净禅寺前殉情,迁怒净禅寺和自己开玩笑,一怒之下,竟拆了净禅寺。

    从此之后,这里安静了!荒凉了!正好合了马不凡临终前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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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盛世欢歌之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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