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来了,但这似乎并没有推迟战事的开始。大玄国的军队开始集结在甲子关外的平原一带,甲子关城池距离山大约有有三十里地,看样子,大玄没有在山里作战的打算。
边境线外,朱国的军帐已全部收起,数千艘朱国制式飞舟腾空而起,飞舟首部,皆刻有“风”字图样,说是字,其实更像画一些,只要有军用文官每隔半个时辰在这画上以特殊气息描绘一遍,飞舟便可再度破风而行。千舟之中,每十舟内必有一舟刻“破”字,而此舟上的军士必须是粗识文字的。舟上所绘“破”之一字,若不懂文墨,必会被其扰乱心智,但若是没有这字,飞舟的整体速度便会降低不少,更会缺少重要的攻伐手段。
似乎是因为雨水冲刷,飞舟的行进速度降低了不少。
这引得那位奉常大人有些不快,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老文士,后者低头领命出去了。老文士来到船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便向空中飘去,浮在船队上空。老文士慢慢捋了捋胡子,朗声唱道:“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又唱“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唱罢,前脚刚落在船上,刚刚站定,四野间的水汽蒸腾而起,托着船队,一抹抹浪花拍打着船身,飞快的前行着,倏忽之间,便已能模糊看到玄国军队了。
这次的战役是由玄国新上任的护国都尉洪承指挥的,这是大玄史上少有的铁血将军。于是,战时征的临时士兵们便不再有往常的好运气,一个都活不了。一部分被搅碎血肉,涂抹在大玄战阵周围,一部分被做成了人肉炮弹,以备轰击飞舟。即使这样,单从战场的装备来看,大玄好像没有一点能赢的可能。
的确,战斗初期,双方将领一声令下,两军厮杀,因朱国的飞舟,玄国被杀的节节败退,可大玄,也不是一点准备没有。甲子关上空,一位金色巨人已经凝聚成形。
大玄有神灵,当然,不是上古的那种神灵,而是后世由人间香火所铸成的山水祠庙神灵。大玄神灵有五等,一等为护国之灵,由历届大玄武官最高职位——国尉死后英灵所化,自开国起直到现在,大玄历任国尉共有九位但护国神灵只有一位,所以一等神灵经常替换,替换下来的会降一等,到地方任职;二等为地界神灵,大玄境内四省三十六道,一省的地界神灵有三位,各掌其辖区里的三道;三等为山岳神灵,山岳神灵主要负责大玄国境内的四岳十三峰,共计十七位;四等为江河神灵,主管大玄国境内两河一十七江,共计十九位;五等为宗族神灵,掌管各自氏族,数量不详。
大玄尚武,武者首先须得练体吐纳,待到手有十石之力,便可学习拳法,大玄有明文规定,凡男子十六岁之前能将大玄通用拳法《十三技击》学至大成,便可进入各道的武学府,由专人教其学兵器,俗话说:“拳通晓百械”,学拳是为证明天赋,但各人都有其所长,不能一概而论,若器之一道圆满,便会受到天地武运的眷顾,可融武运。但不论如何,习武之人终归摆脱不了百年之限,但寻常融武运之人死后,可化宗族神灵留存人间,庇佑其后辈的成长,凡有大玄官职者,官职越高,化作神灵等级越高,权柄越大。
自始皇帝起,修武之人得以融武运者,便不知凡几,直到现在,大玄从国到省、由省到道、再由道到郡县,再有郡县到乡、里、亭,皆有武人所化宗族神灵坐镇一方,。但神灵也有寿命,神灵也须香火供奉才能长存,所以,陈煦的家乡——那条边境山脉,是不会有神灵愿意去的。
甲子关,属关内省陇西道,为边陲重镇,坐镇神灵是大玄第六任国尉所化神灵,名廉于,大玄二等神灵 ,生前善使长刀,善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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