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球记

今夜与吾妹等童稚三人共打双人羽毛球，其间一童不慎将羽毛球打至某单元小门楼顶上，吾试以自行车座作垫脚而手持羽毛球拍于小门楼顶上寻羽毛球，惜乎吾身长不及以至于寻球手法不得便也，只得另觅良策。吾思量少倾，且环顾四方，忽视得长桌二张，顿生一计，吾目测此桌高出车座少许，故先试将一桌作垫脚而驻足其上，并嘱身旁童稚共扶此小斜坡上不甚平稳之桌，以防吾堕，以羽毛球拍寻球如前法，此法虽比之前者稍适，然亦终不得便。此番虽未遂愿，然吾实已确信此类长桌桌腿之坚实牢固也，故吾未尝稍虑便决当加另外一桌而置诸此桌之上也，吾话一出，童稚诸人便欣欣然奔走效劳，助余共将彼处长桌搬至此处而置诸此桌之上也。吾正欲攀桌侧木阶而上，时一童深虑吾之安危，忽语于其身旁一童曰:“此事重大，非同玩笑，乃能独以一手而扶之耶?”其童肃然答之:“汝其请细观之，吾实以一手扶下而一手扶上也，岂是贪图一手之小安而同汝之说乎?”时吾深为此二童之言所感，亦以诸童之端敬严整而泯却一切安危之虑也，便以轻足稳步而攀至上桌之上，此时吾身已高过小门楼顶，一眼即可俯见顶上之全体，顿生少陵诗中所写泰山顶上一览众山皆小之感，此时之球，吾不假些许外物而独伸此右臂便得，手抓于球，实若探囊取物而已。将此球扔至孩童之间后，吾且要下，一童曰:“烦请再熟视之，此外还更有羽毛球乎?吾球亦曾误落其上。”是故吾复细观之，果于角落之间复探得二球，一为白一为半彩，皆异于先前之球，吾细思之，当是球友皆惯于此间打球并难免手拙以至于遗球于其上也。吾既得此二球，复将其扔至诸童之间，便自桌上一跃而下，中心欢畅，无与伦比。时诸童皆悦，喜上眉梢，于吾亦深敬服:“吾兄智勇双全，堪称人中之龙也。”听彼美言，虽喜，吾实有愧焉而不足以当之，然观彼眉飞色舞之姿、手舞足蹈之态，吾心之所快慰，实乃平生之所难得一二者也。噫嘻！助人为乐，岂虚言哉?若知人之与我，同乎真我，则助人之与助我更有何异乎?是故人既得助，即是我既得助，我既得助，如何而不可得而乐乎?（作于7月3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