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边城》的纯美,这里有文化骑士完整的一生
提及沈从文,我想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回想起学生时代读过的《边城》,那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随着坍圮的白塔,几乎让每一个读过的人感伤不已又向往不已,也许“你向往着我的世界,我又向往着你的世界”就是这种美好的遐想。然而,很多人对《边城》感兹念兹,却少有人想走进那个文化骑士完整的一生。所幸,在沈从文老先生诞辰120周年的此刻,有国内权威的沈从文研究者凌宇先生出版的《沈从文传》弥补了这个小小的遗憾。
“文学写作的真命天子、文物写作的遵命大臣、文学出版的命中贵人、文学批评的命题高手”这是凌宇先生对沈从文最精当的概括,也许,从国内最早对沈从文开始研究的人来讲,本书是具有开创意义的。毕竟,我们被沈从文早年美好的凤凰小城的作品吸引了那么多年,却鲜少有人以中国知识分子重名不中立的传统心理来审视他。
《沈从文传》不是单纯的文学记录,也不是一个人的一生简单的复刻,在这里有追溯,有缅怀,也有真切的探索,尤其是值得我们了解的,是那个时代里所见证的真实与美好。比如《第二章 自然之子》就从沈从文的出生开始写作,这里看到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乡下野孩子的成长经历,革命、土匪在孩子的眼睛里是最正常不过的生活,卖马草出身的将军和他的后裔是这里最初始的基本出发点,在将军到从军仕途的经历,这里有着我们所熟悉但是又陌生的一个人的影子。
后来生命有了传记,在这里,《第五章 卑微者之歌》是最让人动容的章节,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当时孤身一人,孑然一身的沈从文是如何度过那段岁月的,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一个柔弱如斯的人是坚持,但是他在学路茫茫里渐渐学会自己坚持,也看到了一种独特的精神品质让他在这里始终要自己走下去。
也许,这段经历就是未来的沈老先生对物质享受单薄的根源所在了吧。
沈从文老先生在经历过那个特殊年代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坦然,也渐渐懂得了自己的声誉,其实对物质享受应该有的一种淡薄。也许,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沈从文始终都可以让自我真正生活在一个土地上。逆境于他而言,其实也是生命历程的一种而已,这无非就是生活中的恩赐。
在《沈从文传》里,还留存了沈从文和妻子张兆和之间的爱情故事,美好,简朴,甜蜜,虽然中间经历过背叛,也经受过考验,还有双方彼此的背离,但是50年代到60年代之间,两人彼此之间的经历和不同的交合,在这个故事里呈现出来的,还是一种美好,一种安然。所以,到后来,,沈从文将自己珍藏的20件文物捐了出去,现在这些珍贵的文物还留存在故宫博物院,而妻子张兆和对他默默的支持和陪护,读来真的让人感慨其心胸之豁达。
毕竟,在历史博物馆数十年的文物解说员的单调工作,让沈从文每天早上四点起来写《中国古代服饰研究》的毅力,让他坚持将自己的所有的天分都贡献给文物研究,这一点就是一个文人最纯粹的风骨了。《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历经十六年的坎坷才终于出版,物质文化上的一种空白的填充,正是我们所见证的一个完整且美好的沈从文。
读后之后真的挺感谢凌宇先生的苦心,在这么一个时间节点上,让这本《沈从文》还原一个中国文坛巨匠的一生,也许读完了才知晓他如何用妙笔生花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点滴感触,如何用细腻温婉的笔触来传达自己的热爱,也许还可以读懂他对待生活、对待爱情、对待家人的谦卑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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