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有一句名言:“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一朵花的寂静很好理解,那么声音的寂静如何理解?
上次听到明空老师说:“声音也是寂静的”。刚开始实在不明白,也思索了很多天,还是无法理解:明明声音这么生动,几乎可以看到音波的振动,为何是寂静的?我始终无法领悟,也进不了这个层次。近几天才算触摸到一点点类似的感觉。
我有意在观心的时候会去同时体悟声音的生灭。在心处于很深的寂静中时,我感觉,声音对我似乎起不到干扰作用,我不被其影响,但我能明明了了感知到声音。这声音,虽然它在起落,但它的鲜活性却不见了,它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影像,显得那么遥远,对宁静的心来说,它存在,又不存在。
当我们对任何一种现象开始追逐的时候,我们的心就远离了寂静。这时候是妄心在主导,在妄念的世界里,一切看起来都是非常真实的。也即是说,追随现象,现象就把我们的心攫取了,这时候现象就从底层开始浮上来,变得特别活跃,因为心对它们起了攀缘。当我们不去关注现象的时候,在真心状态中,现象就逐步沉入了水底,就像一杯混浊的水,一旦明矾投进去,杂质就自动沉到了下面,我们看到的就是上面清明的水。
一切都是心的作用。就像王阳明所说的,一朵花如果你没看它,它的确就是寂静的,因为它不在你的世界里;一旦观察它时,它才会鲜活地展现出花的美来。这朵花其实不在外界,而是早就存在于心中,只因投射的关系。你不投射,它是寂灭的,你投射,它就活跃了。整个世界都是如此。
佛法里讲“空性”,空不是绝对的没有,而是随因缘显现。说有吧,它只是暂时性的,不是永恒的,因此它不是绝对的有;说空吧,它又有现象上的显现。所以,空性是非空非有,非有非空。
由此可知,无论是花也好,声音也好,这都是因缘和合的现象,是含藏于真心中的,而不是独立于心之外的东西。只有心对它发生作用,它才产生功能性的存在,而之前,它就是寂静的。
当然这是从理论推断。但我在实际体悟中,当进入很深的寂静中时,去感受声音,会发现它的确是寂静的,只是这种体悟还比较肤浅,还需要逐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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