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我不到六点起床。用将近四十分钟的时间,在安静的伴随着室友熟睡喘息的宿舍,洗漱、整理。化了一个淡妆,只背一个书包,悄悄的走出宿舍,下了六层楼梯。在园区对面的早餐摊买了一份煎饼果子,然后返回园区门口,打开手机,叫了一辆出租车。
此时的目的地是汽车总站,花了大约半个小时。车站门口的人不少,抢着拉人的司机,卖早餐的小三轮,拖着行李前后并行的路人。汽车总站的大厅里总是灰暗的,天不亮,灯也不亮,人们穿着深颜色的外套,几乎都是一个样。
我迅速的买了票,付了钱,利落的将身上的背包扔在检查的输送带上,拿着手机走过安检。书包恰好穿过黑色的帘子里,被输送带运出来,我背上书包,整理好深焦糖色的大衣外套,将连帽从书包下拽出来,整理叠好在书包之上。
我在一号窗口附近的等候椅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座椅是不锈钢的,一坐下,一股刺激色冰凉感觉渗入身体。我把售票员找的零钱塞到钱包里,把意外险单折了下放进书包的小口袋里,手里握着身份证和车票。这次的目的地是家,身边是车站里常有的汽油味,与人身上的各种各样的味道。
不到七点二十就上了大巴车。我按照车票上的座位号找到我的位置,不是靠窗的,行吧。大概七点二十一汽车开始启动,一位年纪较大的大姐上车巡视,检查安全带是否系好的同时,给新上来的乘客塞了一张能够优惠的大巴预订名片。我盯着这张卡看了看,考虑起下次坐车要不要使用。思考未果,我把他塞进书包侧面的小包里。选择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眯上眼睛准备小睡。
车子不是很稳,前面的大叔靠在椅背上的头发散发出一股不太好的味道。我掏出耳机,解锁手机,听起了音乐。突然不知道该听些什么,目前没有能让我喜欢到单曲循环的几首歌,最近一首是how long will I love you,但这样舒缓的歌在聒噪的大巴车上根本听不清。我从几个收藏的歌单里挑了几首节奏清晰的歌,很快播放完一遍。突然想起昨晚失眠时随机播放出的一首歌,超级喜欢你。迫不及待的搜索,有些小兴奋的点开倾听。还是熟悉的旋律,想恋爱的悸动,若不是在公共场合,真的好想大声唱出来。最后还是决定重温halsey的歌,虽然还是没有了刚听时的那份激动与热爱,但还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不错选择。
两个多小时了,车子终于行驶到了青岛。车里实在太闷了,我期待着下了车子,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一口家乡的空气。然而并没有多新鲜。天空是浅灰色的,阴阴的,雾霾虽少,感染力却很强,使我有些阴郁。我穿过旅客出口,拒绝了一个拉人的司机,转身正巧碰到一个公共厕所,方便后,重新涂了一下早晨吃饭时擦没了的唇釉。
收到妈妈的微信,回复后打开地图软件,输入家的位置。步行十多分钟有一个车站,坐602路车可以直达到家的附近,于是我开始沿着地图的路线行走。脚步在频繁交错,眼睛也没闲着,张望着青岛的城区。走过汽车站,穿过地下通道,路过小公园,过人行横道...路上有好多爷爷奶奶,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是去超市采购的,腰板笔直独自一人牵着小泰迪的是去公园健身的。自认为走了不到十分钟,我看了眼车站牌,停下了脚步。街旁的一棵大银杏树哗哗地掉着叶子,叶子很大也很薄脆,被风吹着,在马路上划出清亮的响声。602路车还没有来,普通的车投币一元,开空调的车投币两元,我找遍书包口袋和钱包,终于凑出两枚一元硬币,焦急却又好像不焦急的等着。
车来了。上车的时候我投了两枚硬笔,车里热的我想脱掉外套。听着后面上车人的滴滴打卡声,让我想起了我的学生卡,虽然早已过了使用的年龄,但里面好像还有几块钱,只可惜,找不到了。和我一起上车的除了一堆爷爷奶奶,还有一个稀有的你年轻男生,穿着蓝色的牛仔外套,在一群黑压压的棉服中显得格外耀眼,青春。想偷偷瞄一眼,却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可爱的身高差,好吧最主要是车里太挤了。可能是好久没有乘坐公交车了吧,我在车上晃晃悠悠的,车子一会稳一会急一会瞬间停止,我紧紧抓住把手,身子倾斜扭转至尴尬的姿势。这个时间点,又是周末,车上净是出门的老头老太太,结果便是一路上都没有座位坐。
于是我第一次乘坐公交车回家,可能因为想省钱吧。乘坐着颠簸的公交车,穿梭整座城市,从青岛的西边到东边,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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