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第一次大混乱时代是春秋战国时期,大家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或者在准备打架。
这个时候大概类似初中高中,大家有什么不满那就干一架,不服就直接打趴你!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打趴。
第二次大混乱时代是魏晋南北朝时期,这个时候大家都长大了,比较社会,玩法更多了,你阴我一下我阴你一下。同样,年少轻狂,也是最无知最黑暗的时候。
后来有人说,这是最好的年代,人物风流,思想开放,学术繁荣,越名教而任自然。
也有人说,这是最坏的年代,无论你是布衣白丁还是王侯权贵,都是朝不虑夕,随时可能死掉。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死亡和哲学总是联系在一起的,这个环境下,大家不重道义,玄学兴起。除此之外,因为朝不虑夕,大家也不修身养性治家平天下了,更多的是去追求现世的享受,于是艺术空前的繁荣,魏晋风流流传千古。
文学,书法,绘画……都是空前的繁荣,从阶段上而言,从自发进入了自觉,大家开始有意识的来进行创作。
陶渊明,嵇康,王谢子弟,顾恺之,左思,潘岳,陆机……一个又一个大家出现在这个时候,如同一场流星雨,照亮了魏晋的天空。
第一次看魏晋风流觉得很是向往。那时候只窥得一角,纯粹是觉得那些王谢世家的风度风华很优雅,被兰亭流觞曲水,坐啸林下,谈诗论道,玄学佛理所折服。
后来发现我不仅肤浅,连肤浅都不彻底。魏晋名士服五石散,饮酒作乐,让我生出遗憾,觉得一群磕药酗酒只知清谈的人其实很没担当。
那时世家寒门的巨大差别,普通人民的痛苦哀嚎,白衣子弟求进无门,英俊沉下寮,名士风流似乎被蒙上阴影,有种矫情之感。人家连饭都没得吃,你们痛苦什么呢?
再看魏晋风流,又感到了一种痛心。每个时代都有它的无奈悲哀,有的致力于改变,有的独善其身,有的以一种消极的方式来反对。这些都比同流合污要好得多,并非人人都是圣人,有理想有能力以救济天下为己任。
所以山涛出仕,嵇康广陵散绝谢天下,刘伶醉倒酒中,阮籍猖狂,穷途之哭亦难逃避,劝进书之后瑕生白壁,晚年失节为人诟病。而陶渊明在仕隐之间徘徊最后归于田园,构建自己的桃花源。
魏晋风流:死亡与诗,一个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孤单曾经浅薄的以为风流就是冠盖满京华,就是锦衣华服一曲古琴倾尽天下。年青时的想法总是幼稚,喜欢自以为是。那时候甚至觉得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是一种孤傲清高,为何不能多想想如何为人民造福?嵇康与山涛绝交有些无理取闹。
名士风流,魏晋风骨,其实是一种痛苦,一种清醒者的痛苦。这种痛苦无法消除只能麻痹自己,五石散也好喝酒也好寄情山水也好,都是一种排遣痛苦的方式。
居庙堂之高来普济众生,处江湖之远来独善其身,只是不同的人生态度。那个年代太黑暗,就是王谢高门的子弟,也是说杀就杀,独善其身又何错之有?嵇康以死相抗,阮籍被迫劝进,都有自己的无奈。但他们都是一群有风骨傲骨的人,所以后世言魏晋风骨,向往那乱世,不过是寻求那种人生态度,那种姿势,那种风华罢了。无论何时,清醒者总是更加痛苦,进亦忧退亦忧,难得欢乐。
后人说,魏晋风流,魏晋风度,魏晋风骨,那都是在黑暗的乱世之中,一群清醒的人迫不得已的选择罢了。那是一个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孤单。
魏晋风流:死亡与诗,一个人的狂欢,一群人的孤单
你看嵇康刑场前一曲《广陵散》,三千太学生的孤单,竹林七贤的孤单;你看阮籍无路可进时的穷途之哭,清流人士的孤单,国家黑暗无光的孤单;你看陶渊明采菊东篱,寒门子弟的孤单,独善其身的孤单……
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在狂欢,可整个社会都是孤单的。
你可看到了,那个时代,隐藏在魏晋风骨下的狂欢与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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