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终是没法表达表弟坟地的情景,他知道近几年舅舅舅妈过的太苦了。不告诉舅舅,他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告诉舅舅,他的心里仍然是过不了那道坎……
羊倌把舅舅扶上炕,看着舅舅痛苦的样子,他悄悄走了。舅舅一夜没合眼,恍恍惚惚的做了一夜的梦魇,眼前都是表弟出事的情景和幻想着羊倌说的情景。第二天大街上连个猫狗都没有的时候,舅舅就扛着铁锹,提着半袋水泥爬上北山,由于休息不好舅舅走的气喘吁吁,他顾不上歇缓,大步走过一大片莜麦地,地里的麦子头已经被主人剪去,就剩下莜麦茬子,一排排的立在地里,像是站岗放哨似的,但也没有吓走坏人。
表弟的fen就在这片地梗的崖头根,因为舅舅舅妈还健在,表弟不能入fen,所以就在崖头掏了一个洞,放置表弟的棺木及后来yin婚娶来的新媳妇的棺木。
据村民们说,这些贼人有什么仪器,可以检测出来那座fen里有金属物。也许正是新媳妇带的耳环和项链引来的祸端。
舅舅走近一看,封洞的砖头被刨开,砖头扔的七零八落,guan木的大头被打乱,新媳妇被从棺木拉出来半截,新媳妇盘好地发鬓被揪地遮住脸颊,也许是贼人害怕故意为之。再看胸前的衣服已经撕开,估计是为了找寻项链。舅舅看到这样的情形心跳到嗓子眼,不知是冷的缘故,还是紧张的缘故,两只手有些发抖,舅舅长吁口气压了压紧张的情绪,还是感觉无从下手。但又怕舅妈一会儿上来看到这情景吓坏,舅舅只能硬着头皮把新媳妇的头发整理到脑后,又托住她的肩膀慢慢地推进了棺木,把被贼人打乱的木板对搭起来,心情才缓解一下。
舅妈醒来后,发现舅舅不在家,赶快收拾好自己就往北山跑,老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爬上北山,看到舅舅那瘦骨嶙嶙的身子蹲在崖头根抽烟,那满头薅草似的白发被秋分吹的乱糟糟的,黑黄的肌肤映衬着秋日的清晨更加萧瑟,舅妈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看到舅舅肿胀的眼皮下那双通红的双眼不由得放声大哭,舅妈嘴里喋喋不休地的数算着心中那些不甘及对儿子的思念之情。
舅妈哭够了,起身和舅舅到沟渠里弄来一些雨水,把泥土和水泥搅和在一起,然后重新把洞口封闭。老两口灰头土脸磕磕绊绊的回到家。
舅舅躺平了,他再也撑不住。周末乔叶和乔然休假回来,舅舅才强撑着起来,脸上挤出些笑容,和孙儿们聊学校的事及秋收的事,老两口为了让孩子们放心,只字未提墓地的事。
这次的事又把舅舅梳理好的心态打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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