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表弟一起去买零食,他左挑右挑后选了一包棉花糖,我吃惊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好吃的啊?我从来没有买过。”
对啊,我从来没有买过棉花糖,因为------
小时候在老爸单位的仓库里吃腻啦!
老爸以前是市食杂果品公司仓库的主管,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无异于守着一座座金山银山啊!
他工作的地方从两扇对开的大铁门里进去,宽阔的水泥坪的两边是两排两三层楼高的大仓库,每间仓库的门都很高很宽,方便大货车直接开进去装货卸货,仓库的铁门都很重,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把门关上,关好门以后,他们都要在门上都挂上重重的大铁锁。
爸爸的办公室是右手边的第一间。几张简单的桌子,墙上挂着一大串钥匙。往里走是财会室,里面有几个阿姨,她们有时候在飞快的打着算盘,有时候在家长里短的聊着天。
我最喜欢的时刻是有人来仓库提货,把提货单交来以后,核对无误,老爸就会从墙上取下那串重重的钥匙,带着他们去仓库提货。
我则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就像跟着大王去巡山一般,兴奋极了。我最喜欢听的,是那一大串钥匙彼此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响声。
每当爸爸打开一扇门,我就如同发现了一座宝藏,每扇门后面都藏着不同的宝贝。
有时候,铁门打开以后看到的是堆成山的麻袋,爸爸就在这些麻袋山上踩来踩去,指挥着装卸工人搬运货物,我则好奇麻袋里装的是什么,用手捏捏,用鼻子闻闻。其实麻袋里装的都是各种干货:瓜子花生桂圆红枣荔枝蜜枣香菇木耳……我每猜中一种就兴奋异常,如同考了100分一般高兴。
装卸工人身上披着深色的戴帽子的工作服,他们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把麻袋扛在肩上,百斤重的货物迫使他们必须歪着头弓着背前行。他们歪歪斜斜的走过一段路,然后重重的把麻袋砸在车上,扬起一阵一阵的灰尘。这些尘土如同烟雾一般,在屋顶的亮瓦投射下来的阳光里四处飞舞。
有时候门里面是一架专门运送货物的升降机,那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们几个人、包括手推车,都在这个大铁板子上站稳后,爸爸按一下上升的按钮,这个大家伙就开始吱吱呀呀的工作起来,这块大铁板就开始慢慢上升,站在上面的我紧张又兴奋,双手紧紧抓住围栏,丝毫不敢动弹,直至升降机到达二楼。
楼上全都是纸箱,码的整整齐齐的,箱子里是各色零食和罐头,玻璃瓶子装着的糖水荔枝罐头是我的最爱,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一袋一袋的棉花糖:粉的、白的……随便打开一个纸箱,里面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些软绵绵的小家伙。这些纸箱比麻袋搬运起来方便得多,搬运工麻利的用双手把一箱箱零食搬到推车上码好后,我们再乘着升降机晃悠悠的下来。
如果哪一天有人来提水果,那就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们穿过仓库、走过一块水泥坪,来到存放水果的地窖前。爸爸刚把门打开,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沿着路往下走,中间是湿冷的过道,左右两边各有几个几十米长的地窖,每个地窖里存放着不同的水果。
最好吃的金帅苹果就装在一个个藤编的大篓子里,果子与果子之间用许多皱皱的纸板隔开,上面用藤编的盖子盖住;香蕉也是一大串一大串的摆放在地窖里,金黄金黄的……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浓郁的水果的香气,这种香气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由的沉醉。
知道吃货是怎么养成的了吧!就是蜷在仓库里吃到昏天黑地,吃到老爸他们运货完毕锁门出去都浑然不觉,吃到现在想起棉花糖都发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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