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一直在我的电子书里放着，有五六年了，一直没去读它。
最近花了三天时间一口气读完了这本号称历史学专业必读书目的《万历十五年》。
看完后，找前同事聊起了我看这本书的感想。他对明史极有研究，在读博士。我一直称他是“明史小专家”。
黄仁宇先生在这本书中表达的主要观点是：明朝衰败的核心原因是法律的腐败和政府的低能。政府机构已经烂透了还企图靠儒家那套道德礼仪来治理国家，缺少数目字管理。因为害怕市场经济发展出不容易控制的力量，所以明朝重农抑商，打压海商贸易。明朝冒头的资本主义迹象都被禁锢，所以没发展出资本主义。明朝的政府治理模式注定其会灭亡，至于为何还能持续276年之久呢，这就好比物理学中的惯性力量。（当然，书中对于明朝是否可能发展出资本主义这个问题，黄仁宇先生是有简单论述的，明朝即便不打压商业贸易，其实也不会发展出资本主义制度。这一点其实目前几乎是经济学家的共识。但今天部分历史学家由于缺少跨学科的视野，依然有部分观点认为明代出现过资本主义萌芽。我们只需要记住一点：资本主义诞生于与中华文明绝不相同的土壤，那一片土壤的关键词是“分立”与“制衡”。——熊逸语）
关于明朝灭亡的问题，我这位同事说的更深刻些：明朝末年出现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导致大量农民成为失去土地的佃农。加上朝廷没有足够的资本来雇佣这些失去土地的农民，随着后期土地兼并之风的愈演愈烈，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于是就出现了农民起义。
这个论点，其实就是中国几千年中央集权制度不断改朝换代但最终几乎都是被农民起义所终结的症结所在。
我们回到《万历十五年》这本书来。如果以现在的观点看，正如有些学者指出的那样，《万历十五年》这本书可能都算不上学术类历史书。书中的观点确实现在看来都没啥“惊艳”的，几乎都被我们看过、熟知。
但这本书当年的伟大在于，它让国内学者看到了一种新颖写史方式：原来历史还可以这样讲，从一些不起眼的历史小事件作为切入口来展开宏大的历史叙事。这种“以小见大”的写作手法，现在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比如许多历史类书目都是以年代命名的。
白岩松常说的一句话：吃4个馒头后感觉饱了，不能反过来说第1个馒头不重要。
同样的道理，其实如果大家有留意的话会发现，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和费孝通的《乡土中国》一样，在学术界被引用率极高。也正因为如此，今天《万历十五年》中的观点我们并不感到新颖，因为黄仁宇的观点早被各大学者、历史爱好者各处引用、转述、点评。即，他的“大历史观”如一滴水一样早散进了大海了。
（注：微信上与该同事聊起这本书时，我是带有调侃意味的。故意调侃《万历十五年》这本书。其实我在他面前只是小学生水平）
（文/熊承星，写于2022年1月23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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