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赛亚·柏林

我和同事在闲暇之余有这么一次对话。

她：我这个人非常包容，我信奉的是多元的价值观。

我：你能不反对很多价值观，并不代表你是信奉这所有的价值观。作为价值观这种密度特别大的词汇，只可能有选择的信奉几个。

她：所以我接受并不代表信奉对吗？

我：是的。而且你肯定有排斥的价值观，这些你非但不信奉，而且你还不接受。

今天读到刘擎教授的书，讲到多元价值观，让我非常惊奇上面那段话恰巧地撞到了这篇讨论。怀着验证的心理，我把这篇关于柏林的思想的文章细读了一遍。

首先讲一讲赛亚·柏林。他自身的经历非常丰富。他出生于俄国，并在俄国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段经历让他相信了一个信念，就是人类的困境是存在一个确定的答案之后到找到这个真理，推动社会变革，这可以终结人类的苦难。他自己作为犹太人，秉持大部分犹太人的意识，那就是永远有“在异乡”的感觉-永远追逐，永远疏离。这让他对当时的时政保持了一种距离。后来柏林搬迁到了英国并在那念完大学，甚至为英国的外交机构服务。这段经历让柏林从哲学研究转向了思想史的研究。他开始深入的思考政治自由和历史决定论的问题。柏林所做的所有的工作主要体现在两个重要的主题上，一个是价值多元论，另一个是他对两种自由的剖析。

现在来谈谈他的价值多元论。柏林认为一元论价值观是错误的，因为一些貌似很深刻很正确很有魅力的思想，往往蕴含着巨大的风险，这有也是反思20世纪的教训他得出的结论。他认为价值可以多元，就比如说你可以信奉平等，正义，自由爱，善良，仁慈这些所有的价值观，但是这些价值观之间它是不能画等号的，甚至他们是不能排序的，他们没有一把尺子可以度量。

而价值多元论可能会认为世界表面上这些是多种多样的价值，他们可以相互兼容，彼此之间不会发生真正的冲突。但是人们忽略了如果你在做一个重大的选择的时候，你会衡量哪个价值它是要优先考虑的选项。而价值一元论就是认为当你去追求你所谓的唯一的一个价值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存在唯一一个正确的答案的。正如伽利略那个时候提出了日心说，却推翻了地心学说而遭到了厄运。这就是当时认为价值一元论早就的惨剧。

而柏林认为一元价值只是一种幻觉，多元价值之间的冲突是不可能消除的，执着于一元价值就会容易去压制其他的价值和理想干涉，甚至毁灭多种同样的生活方式，结果往往在实践中造成巨大的灾难。但是，我们其实是无法同时实现多元价值的，因为他们之间是没有一个优先顺序的。所以，一元论和多元论就像地球南北极，都是苦寒艰涩的。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去听一些辩论，我们往往会发现正方说的有道理，反方说的也不错。这主要是因为他们运用了多元价值观中中的不同价值，而这个不同价值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但是他们都是有道理的。

所以总结一下，柏林的价值观就是人类的生活，世界是存在着多种多样不同的终极价值，这些价值是客观或知识的，但他们之间常常无法共度，不能彼此兼容，甚至可能发生严重的冲突，导致某种无可挽回的损失。这是深刻的人类困境，价值一元论，试图克服这种困境，但它本质上是一种概念错误，并且容易引发人类严重的悲剧。所以我们的结论就是应当抗拒形而上学一元论的诱惑，接受价值多元的人类处境，虽然你无法同时信奉多元价值。

回想起来，我的逻辑没有错，就是人类可以接受多元价值，但是无法信奉多元价值。当然一元价值就是太荒唐了。看现在美西方处处拿着他们的人权尺子对标世界各类他们难以接受的事务，就是典型的一元论，恰恰也是这种行为，给他们的“自由平等博爱”等多种价值观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