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凛冽,剥削着树上仅有的几片枯叶,消瘦的野狗夹着尾巴,小心卑微的走过落叶遍布的小路上,脚下的落叶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
它走到路尽头的垃圾箱旁,在哪些各式各样的塑料袋里,认真的搜索着,找寻着,渴望着,哪怕是一点发霉的菜汤也好,可是搜寻半天未果,但是真的太饿了,它便将几个塑料袋囫囵吞下,怯怯离去。
它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将去往何处,只是胃中饥饿的疼痛感催促着它,不停的走寻,因为太过瘦弱,微小,它不敢踏入别的野狗的地盘,那样它会万劫不复。所以,日日在“蛮荒之地”游走,探寻,摸索自己的生存之道。
野狗,不喜欢人间的深秋,因为,人间的秋天有种垂死挣扎的感觉,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成,虽然它也没见过别的地方的秋天。
那天一位好心人扔给它一块带着肉筋的骨头, 它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含着,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反复的嗦食着,直到把骨头啃舔的的油光发亮才肯罢休,它没有选择一次吃光这根骨头,它要为冬天的生计做准备,所以就近找了棵树,在树下刨了个坑,将骨头藏在里面。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它蜷缩起身体,在树下小憩。
树上最后一片树叶,总于撑不住了,重重的摔落在冻土之上,它的离去,无人知晓。
天空飘起米粒大小的雪花,被打落在这世间万物上,融化,覆盖,反复如此,就像一场悲壮的赴死。
野狗被骤降的气温冻醒,它缓缓起身,晃动身体,想尽可能的弄掉身上的落雪,它颤颤巍巍的向前路走去,满天风雪,没去了它一路奔波,辛酸的痕迹。
走啊,走啊,像鱼一样穿洲过府,无休无止。
不知过了多久,野狗看见人间灯火通明,夜色阑珊。它试探着,谨慎的,小心的走到人群中间,瑟缩蹒跚的缓缓前行,伏身看每个路过自己的行人,他(她)们装扮各异,面色匆匆。
胃中一阵绞痛,让野狗“哇”的一声将几天前吃的塑料袋伴随着酸腻的胃液吐了出来,野狗瞬间瘫在地上,刚才那一吐将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更为糟糕,它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尽可能的让自己缓过来。
不知过来多久,野狗感觉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流失殆尽,朦胧之中,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整个身体被拎起来,然后被重重的摔在什么东西上,模糊之间,听到身体分崩离析的声音。
渐渐的,它沉沉的,沉沉的睡了过去,没有来世时的彷徨,没有饥饿时的痛苦,就只是一切归于平淡……
东风过境,万物在泥土之下吸附着死去的物种身上的养分,来供养自身,待春雷咋响之时迸土而出。四季轮回,应该就是踩着死亡更迭相见的吧。
三月万物竟相生长,野狗埋骨头的地方却没丝毫动静,连那棵树都被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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