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大概没有其他任何一件事情能像中国每年的高考这样牵动着亿万民众的心。今年又有全新的气象。高考期间,社会各界高度戒备,如临大敌。教育、公安、卫生等多个部门联合行动自不必多言,光是校园里各种送考行为就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各种吃穿戴。各学校都别出心裁,考前几天就开始进入考试状态,给考生分发火腿肠、旺仔牛奶、酸奶、鸡蛋、饼干、棒棒糖、粽子等等,意谓祝愿考生们旺旺的、棒棒的、高中、一百分,还有女教师女教工特意穿上旗袍,意谓考生旗开得胜,给考生穿红袜子、手腕上系红丝带,以示美好的祝福。更有一些商家各类赞助。总之,形式多样,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且动静都不小。且已成风气,各校都在比拼,看谁的花样多。我在思量这些做法的意义,显见的好处是大家都其乐融融,就是说,除了表示美好的祝愿以外,其他的意义,能说得出口的就是稳定学生的情绪,缓解学生的压力,别的基本上就没有了。
这样做,真的就好么?何以蔚然成风呢?现在的情形是哪个学校不这样做,似乎就成了另类。于是趋之若鹜,如过江之鲫。“排排坐,吃果果”,不仅要做,而且要做好,还要在各媒体上播报,而且有冠冕的理由,不做,社会不答应,家长不答应。
这样做,符合学校育人的功能及教育规律么?符合十八岁的人的身心特点及成长规律吗?这样发问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和多管闲事,显得我的思想境界尤其低下,我骨子里隐约觉得这大概不属于正门正道,和过去那种磕头烧香拜佛祈雨求福求菩萨保佑没什么实质性区别。因为基本上对考试结果不构成必然的决定性影响。就像祈雨,声势造大一点,花样整多一点,雨似乎就会听我们的,说下来就下来一样。这类行为若是个别现象、个人行为,也就罢了,不幸的是已燃爆了某个行业某些团体。
考场以外的因素不仅如此,还有扰乱人心之嫌。我们一方面总在抱怨现在的社会太浮躁,学生坐不下来;另一方面,又在利用各种方式争先恐后地制造着这种浮躁,教育及考试本来是严肃的事情,就像科学研究是严肃的事情一样,本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现在似乎是因为其严肃而乏味,所以要找些乐子稀释一下枯燥单调的气氛。这就像过去那种纨绔子弟参加科考,需要一帮人陪同服侍一样。至于他考得如何,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得造出一种气势。这不徒徒浪费资源,且增加考生的压力吗?
更为让人不解的是,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大家都这么做,且熙熙攘攘,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且还能有那么多好处,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做呢?可是没有人去向深远处权衡一下利弊,究竟该不该这样做。估计假以时日,这样的做法或许就会受到批判,翻转,不过,到那时候再说。
从教育的角度讲,盆花就得养在花盆里。但我们不仅仅需要盆花,更需要大量的大田里的花来装扮我们的世界。我们用养盆花的方式来养大田里的花,岂不费尽周折,南辕北辙、驴唇不对马嘴吗?
恕我迂腐愚钝,才疏学浅,目光短浅,我以为考场以外的因素太多太喧嚣,并不利于考生的考试发挥,不利于学生的成长,也不利于教育本身。热闹的送考现象不是一个好现象。就像我不屑于猜题押宝,以为那是赌徒思维在作祟一样。
看看历史就不足为奇,我们似乎特别长于想都不想,一窝蜂地去做,一窝蜂地去改,我们这个民族有的是闯荡的勇力,有的是悔改的魄力,谁能奈我何?
考场以外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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