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机械猫
夜风撩动梧桐树的密密匝匝的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银白色的月光下，投在地上的影零乱起来，酷似索命的无常的乱发。
那棵梧桐树的树根处，随着沙沙声响起，树身周边坚硬的地面波动起来，铺在地面上的青砖先是向上翘起，旋即塌陷下去，轰隆一声巨响后，树根处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
巨大的响声撕裂小巷的宁静，几只栖息在梧桐树上的麻雀被惊醒，惊慌失措地钻出鸟窝，扑啦啦飞向夜空。
龙剑和陈半仙顿时住了嘴，同时回头张望，灌进肚里的酒似乎也被赶走了一半，清醒了不少。
一股接一股的灰烟从树洞了飘了出来，伴随着刺耳的机械般的噪音，行动的轨迹呈抛物线，恶狠狠地向两人涌来。
“半仙兄，快看，杀人的猫，躲在灰烟里，是……是来杀……杀人的！”
“杀人，杀……杀谁？猫……猫在哪里？怎……怎不见？”
“妈的，拔枪射它们！直接射击灰烟就是了，别废话！”
慌乱间，龙剑已经语无伦次，陈半仙一脸懵逼，更是吓得不行。那几股灰烟行动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呈抛物线扑近两人，本来还在百米外的灰烟转瞬到了十数米开外。那机械般的噪音愈来愈大，宛如一根根银针，刺痛两人的耳膜。
龙剑看到灰烟中的猫拱起了银色的脊背，呲着尖牙，嘴里发出嘶嘶声，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子。他吓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豆大、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了下来。“我命休矣！”巨大的恐惧开始蔓延，他在内心发出绝望的呻吟。
灰烟中，探出一对对试图吃人的红眼珠子，陈半仙整个人僵住了。“妈的，我居然看见这些鬼东西了，龙剑那小子说的全是真的！”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里，他的脑海里像是经历了山崩地裂后的骇人的海啸，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嗓子眼。
那几股灰烟更加近了，发出的噪音如海浪涌向绝望中的两人，似乎要将他们吞没掉。
“砰砰砰……”
陈半仙无意识地伸手到了腰间，先是用手指拨开快枪套的搭扣，紧接着握住枪托，拔出手枪，旋即扣动扳机，子弹自枪管喷涌而出，嗖嗖嗖地飞向已经迫近的灰烟，弹无虚发，无一脱靶。子弹击中灰烟后，并没有从灰烟中穿出，而是发出当当当的爆裂声，震耳欲聋。
灰烟中弹后，咚咚咚地纷纷坠地，机械般的噪音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妈的，干掉这些鬼东西了！嘿嘿，也不见得多凶残嘛。”陈半仙吹了吹冒烟的枪管，旋即，九二式手枪在他指间快速旋转后插枪入套，动作一气呵成，手法比机械战警还酷。
“哇喔，那个神枪手又回来了。”
就在龙剑准备鼓掌时，坠地的灰烟慢慢淡去，出现一只只匍匐在地的银灰色的机械猫，红眼珠子即将熄灭。机械猫极为诡异，身体似乎是由水银质地的金属构造，而不是一块一块的钢铁组成，全身上下闪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龙剑举步上去，查看究竟。
几乎是同时，所有金属猫的红眼珠子再次亮了起来，喵喵声此起彼伏，金属猫先是放低身形，随后两脚一蹬，腾空而起，摇晃着金属尾巴，纷纷扑向龙剑，张开的金属嘴巴同时探出一根锐利的金属管子。金属管子由粗而细，末端如锥子，可弯曲，灵活如舌头。
“糟了！”陈半仙试图再去拔枪，时间已然不及。
金属猫的金属管插进头部，自己的灰色的脑髓被吸走的画面出现在龙剑的脑海。反抗已然无用，唯有坐以待毙，他似乎闻到了刺鼻的血腥。
龙剑的头顶上方，一道流星划过暗蓝色的天际，似乎预示着生命即将逝去。
龙剑苍白的脸上滴落着几滴同样苍白的月光，他叹了口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龙泉剑客
二O二三年三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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