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重的人,喜欢瞎打听,也喜欢听风来雨。一次乡下的“庖丁解牛”,让我见识到了“牛宝”,大为惊奇。
望着热腾腾的内脏,满地鲜红的牛血,倒是不怕。一个劲的跟着屠夫,追问牛宝的来路。三五圈下来,屠夫见我爱学好问,一口浓痰吐出,横刀立马,两眼圆睁,威胁要割掉我的小鸡鸡。
只不过,自小我是吃软不吃硬的秉性,他不甚了解,轻视了眼前的小孩。
此后的一个小时,围着牛宝,我十万个为什么下去。屠夫被气得出手不稳,差点割到掉自己的手指。终于,他脾气上来,也不顾大人的颜面,直接将我抱起,关进了牛栏屋。
望着牛栏屋里面的牛粪,他大声告诉我,“牛宝”常常落在里面,兴许运气好就能找到。
听到此番言论,我信以为真。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小孩,竟全然不顾臭气辣眼,牛蝇扑面,挽起袖子,学着屠户吆喝一声,在牛粪夹杂的稻草里面翻腾起来。
那时候,年少无知,自以为凭着努力就可以成功,不曾想一开始的选择就是错的。许久之后,才知道选择远比努力重要。
于是乎,我撅着尖锐的屁股,轮着细嫩的臂膀,操着幼小的心灵,在牛栏里面艰苦卓绝的淘着牛粪。
经过不懈努力,我掏出了不少“好东西”。比如牛粪疙瘩,粪坑里的石头以及一些黑不溜秋的不明物体。
最搞笑的是,我还淘到了“蛋”,在牛栏的隐秘角落,有一堆黏着的蛋,又白又长。当时,还以为是鸡偷下的。对于发现这个秘密,还有一点小兴奋。
只不过,我是专一的小孩。看到不是牛宝,断然抛弃。后来才知道,那是一窝蛇蛋。若是蛇妈妈当时在场,估计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回想起来,真有些后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栏里面越来越暗,我仍孜孜不倦的淘着牛粪。
“哇……你个乍宝,急死哒,一屋人都在找你。还不快出来,你妈还不打死你!”
就这样,我一脸懵逼的被大姨从牛粪堆里拉了出来,屁股上被狠狠的打了几巴掌。
事后,我才知道,由于我热忱的掏牛粪精神,一直在牛栏里面,没有人在意。到了晚饭,我妈才发现人不见了。找了一圈,据隔壁的长舌妇刘大婶说,看到我在杀牛的地方,跟那个收牛皮的外乡人在一起。
作为村里的“情报员”,刘大婶由此推断,我可能被外乡人拐跑了。不过,以我妈的精明,不会贸然相信。可经过现场勘察,发现了我从不离身的小木剑,掉在地上。更无语的是,最能佐证的屠户,当天喝得酩酊大醉,他婆娘泼了一盆水都没醒。
种种迹象,没有一条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再怎么处变不惊,我老妈也心急如焚了。不到一个钟头,村里谣传四起,经过七大姑八大姨的加工,关于我被拐卖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出现了好几个版本。
什么买牛皮的外乡人是屠户的朋友,屠户平时就不是什么好人,估计合伙把我卖了;什么外乡人早就见过,在隔壁村就拐走了个小男孩;什么王瞎子老头亲眼所见,外乡人将我抱起就跑,我极力反抗;什么我平时喜欢吃糖,定然是被外乡人用糖骗走了………
不仅如此,谣言一传十十传百,在没有电话通讯的乡村,我被拐卖的消息,竟然极快的速度传到我外公家里。我就在认真掏粪的时候,全家人,甚至全村的人,都在找我。可所有人,都忽略了牛栏,毕竟太脏了。他们不会相信,一个碰到连鸡屎绕着走的小男孩,会在牛栏里面掏牛粪。
大姨平时不好动,办事喜欢拖拉。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在杀牛的地方瞎转悠,“一招”并不高明的守株待兔,竟把我找到了。
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
顺理成章的,我享受了平生第一次竹篾带来的爱。眼看屁股就要打的开花,外婆及时出手,制止一场惨剧的发生。
也是从那次起,我知道了什么叫爱的痛。痛在我身,痛在老娘的心,痛在亲人的焦急。
也是从那次起,我知道了长舌妇的编剧水平,也知道伸长了脖子做看客的人何其多。
不久之后,屠户经常遇到怪事。又一次喝醉酒,躺在路边,嘴里被人塞了一口牛粪。家里酒,无端端变得有股尿骚味。更可怕的是,每次他想跟老婆做点好事,就又人在窗户边闹腾………
几个月下来,屠户瘦了一圈。从此再也没有跟人提过牛宝的事情。
当然,事后我才知道。表哥多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在我养着屁股的时候,甚至屁股好了许久。表哥们发挥了淘气的所有聪明才智,把“欺负”我的屠户,整的痛苦不堪……
(童趣之一)
PS:
长文到今天。
后续要水至少一周了。不好意思。
天地长存,江湖再见。
感谢各位一如既往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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