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暑假打工曾经熟悉的物件和场景,现在偶然间遇到,还是当初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楼层高了,气温还不到伏里天,炙热里动物骨头变霉的臭味不再有。那个工地在化工厂内部,肥肉片子,大白菜,半生不熟的夹生米饭和自来水管清凉的水,四层框架里半夜穿过的风,还有一台四轮拖拉机,在陕北口音弥漫的工地上突突。
来饭后茶前闲转的多是有些年龄的退休者,还在工地上班的,五六十岁的大有人在。劳力劳心完全两种境况。太阳偏西,对面两位外乡口音满身泥粉头顶安全帽务工人边走边聊工地上的分工协作,要去搜寻晚饭的节奏。
饥肠辘辘,很难再有这样的状况,即便是整天劳力。现在多为吃什么难过,过去多为没什么可吃伤心。当年工地灶上,那位六十多岁师傅不是蒸八两大馒头就是整满搪瓷碗米饭,烧大锅没有颜色米汤,调炒四盆菜,半生不熟,硬是让人练出了一副好肠胃。
紧挨工地东南角,化工厂收购的动物骨头堆积如山,倒风时全飘了味来。九点左右收工,喂了肚子,扯条床单,在没有完工的框架楼上吹过堂风,烟山土雾说些闲事,工友笑话我这将来的先生何必来遭这份罪。
我苦笑一声,生活所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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