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床男女》5、暗夜的暧昧
5 暗夜的暧昧
“还没睡？看见你门没关所以就进来了。”
萧一帆沉浸在回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美美已站在床边，一双丹凤眼细细眯起，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萧一帆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脸庞晕染起几缕绯红，秦美美抚摸着湿漉漉的长发，柔声柔气的：“我刚洗完澡，头发太长了，不把它吹干没法睡觉。记得帮你买过电吹风，你放在卫生间了吧？”
萧一帆还没有开口，秦美美已经踮着脚尖跑进了卫生间，一会儿便听到吹风机风鸣的声音。
萧一帆才回过神，秦美美已经披散着如墨长发，坐在了床边语声糯软：“不会打扰你睡觉吧？介意跟我聊聊吗?”
又一次闻到那淡淡的月桂花香味，萧一帆的心神荡漾了，赶紧点点头。
“你知道，我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孩，在大二那一年我们恋爱了，从属于你的那一刻起，我认定这一生只会属于你，我们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但是那一天，你跟我说，我们不能再交往，你要和我分手，让我珍重前程，当时我非常痛苦，最痛苦的是你连一个分手的理由都有没给我。
“回家后我哭了很久，甚至想放弃宁德的工作跑去宁波找你，因为我特别想弄清楚，你为什么突然提出和我分手。
“当时大哥对我说‘人和人之间就像一段段的旅程，在合适的时候结伴上路，在不合适的时候就踏上各自的征程，各奔东西。他说，既然你已经决定分手，一定有不得以的理由，我又何必苦苦纠缠。’我想，是吧，人生就是一段又一段的旅程，有缘分的时候彼此在一起，缘分尽了就不要再彼此勉强。”
“你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提出分手吗？”萧一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把在心底埋藏的所有秘密，都告诉秦美美。
秦美美紧紧咬住下唇，直至那里留下一条深深的印痕：“不重要了，都过去这么久，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只想告诉你，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常常会觉得那是一座很大的山，一座根本无法攀爬的高山。但是，当你真正去面对它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些只不过是人生旅途中一个又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罢了。
“就像当初，大哥因为嫂子的背叛出轨，无法排遣心中的愤怒去豪赌，以至于弄得倾家荡产，弃掉这个船厂逃走，扔下一堆的烂瘫子。当时我也不想接手，更不想承担这么重的压力。但是为了整个家族，一路走来，我不但撑了过来，还把这个船厂租出去，使整个家族度过了危难。”
秦美美伸出柔软的小手，用力握住他冰冷，略显粗糙的大手。
“船台的坍塌，是老天给我们的磨难，我们只有经历住一次又一次的困苦，才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一行热泪滑过萧一帆轮廓分明的脸颊，他紧紧搂住秦美美。
“谢谢你。”
萧一帆突然意识到什么，又一把推开她：“对不起，美美。”
秦美美起身，看见衣服上有几根脱落的长发，轻轻掸了掸。
“我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前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挫折和逆境在等待我们，不管到时候前面的路有多难走，我都会陪在你的身旁，支持你！”
“对不起。”萧一帆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因为他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
“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现在离早晨没有几个小时了，什么也不用想，好好地睡觉。”
秦美美轻轻地帮他将房门合上，走进隔壁房间的时候，热泪溢满了她娇媚的小脸。
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萧一帆久久无法入眠，秦美美温柔有力的话语，让他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被激发的力量。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时候，萧一帆从床上一跃而起，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洗脸刷牙，再次面对镜子，一个积极向上、乐观无敌的萧一帆又出现了。
时间还早，应该让她多睡一会，萧一帆轻手轻脚关好房门，正准备下楼去买早餐。就在这一瞬间，萧一帆突然想到：昨晚发生了太多事情，忘记问她为什么会哭，是不是和先生有了什么矛盾，等有时间了，这件事情得关心一下。
经过秦美美的房间，她的房门敞开着，萧一帆探头往里面望了望，确认没人，正在好奇，却听到楼下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萧一帆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却见秦美美拎着一堆早点。
“走路去的？”他一脸惊讶，因为租住的房子附近只有农田，买早点的地方要走许久。
秦美美笑笑：“反正睡不着，怕你醒了会饿，走走当作早锻炼。”
“美美……”萧一帆刚想说什么。
秦美美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语：“来，吃饱了才有力气，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秦美美欲言又止，将想说的话硬生生压了下去。
萧一帆觉察到了。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来，吃早餐，吃完早点去厂里。”
萧一帆觉得一定有事情，但秦美美不想说，又不能逼她。
三下两下的，萧一帆快速塞了些东西进肚子，秦美美心事重重，食不下咽。
“我吃好了，有心理准备了，告诉我吧。”萧一帆喝完最后的一口豆浆，再也忍不住。
“吃饱了？”
“饱了。”
“有力气进行战争了？”
“战争？”
“是的，战争，赶紧去昨天坍塌的船台，将情况了解清楚，还要写份书面说明给董事长。我昨天粗略估算了一下，这次损失大概要增加20天的填海时间，这意味着整个船台建好的时间要拖延半个多月，那么填海的支出又要大大增加了。”
秦美美的语声略有些沉重
“这意味着开工仪式要延迟，那样的话，希腊帕菲特船运公司的预付款也会延迟，我们的莫董事长那里估计不好交代，哎，吴天琪这个女人，看到要多花这么多钱肯定会找茬的。”
吴天琪是董事长莫大铭派在这里的心腹，也是福建福瑞得船务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
萧一帆听到吴天琪，这个难缠的老处女的名字，心情就开始变得糟糕，但只能耸了耸肩。
“该来的总会来，走吧，准备战争。”
说完，萧一帆一把拉住她的小手，露出两排整齐的门牙，灿烂地对着她笑。
“等一下，垃圾还堆在那里。”秦美美被他拉着便走，嘴里叫嚷着。
萧一帆乐了：“没事，我一个人住这里，谁管？晚上回来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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