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待风吹而自落,又于梦中兀自温暖。——题记
又梦到你了。晃晃还未请离周公的脑袋,拉开层叠厚重的窗帘,望向窗外寂静的朝阳。
什么时候我会再见你一面?
必然又偶然,你是我们的教官。第一天,你就很凶,说“我很凶的啊,你们别惹我。”我们在下面窸窸窣窣,“这样的教官一定不凶”“你看旁边教官好凶,一看就不太好”。这样的话你是没听见的吧。但我一定要记一笔账,你第一天就把我们排认成了别的排!大家就看着你直直地走向了别的排,都茫然无措站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甚至还有点想笑。
其实也不是那么想讨伐你,因为遇见你那一瞬的日光,破开土壤,弥漫成海洋,我开始沦丧,在世界中央。那天阳光很好,你也很好,脸上是温暖的笑。
在知道我们只能走分列式之后,你很抱歉,也很沮丧,因为你给了我们承诺。连连说着,“对不起,这事儿是我的错,我没给你们争取来匕首舞的机会。”但后来,看完汇报表演的彩排之后,“教的什么搏击操?还不如让我来教她们匕首舞,绝对比那个幼儿园小朋友的节目好看。”你看,多可爱的一个大人。
“我啊?我刚从部队下来。那边那俩教官都是我徒弟。”“来来来,今天教你们唱军歌。”“干什么呢?看到老师过来了还不问好。”孩子气,又骄傲,你明明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还要装着大人教训我们?
三大步伐很恼人的,腰酸背痛腿走不动成了常态中的常态。你就天天威胁我们,“怎么看见水杯就走不动道了啊?向后转!踢好了,我们就过去休息。”“怎么还走不好啊?想端腿了啊?脚尖下压!”嗯,端腿真的很累。
还记得那个团长,他可能就是我们军训期间的快乐源泉了。“军姿!”,拍腿声。“军姿。”声音弱了些,拍腿声响了些。“军姿…”声音微弱,拍腿声更响。“把你们的腿当作我的腿来拍!”这是他说的。“把你的腿当他的脸来拍。”这是教官说的。我们一个二个眼角上扬,又疯狂下压,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恶狠狠地拍着腿。
有一次彩排前,教官你让团长来看我们走三大步伐,走了两遍。团长开始做示范,一手侧平举,一手横放在胸前。嗯,很标准的错误姿势,不仅要端腿,还要端手了。
他又开始跟你说,“带高中的是要比初中的好一点。但他们又不是大学生,更不是军人,你为什么对他们要这么严?”“因为我是军人。”阳光的酒调得很淡,却很醇,浅浅地斟在每一个杯型的小野花里。我像是从未碰过酒,醉在风里。军人,是这样的吗?
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全校罚站,就我们坐着。“坐!知道你们为什么能坐吗?因为你们没错,你们是最棒的。”“你们听着啊,你们做的没错,不要听他瞎说。”你相信你带的兵,我们也相信你。
那天晚上,最后一个晚上,活动之后,你说着你不煽情,却说出口的都在煽情。“我觉得吧,我这几年太幸运了,都没遇到过什么波折,像你们,带你们多轻松啊,再看看他们。”“你们真的很棒,这六天我都不是很累,也没生过气,真的。我很幸运能带到你们。”“这一程走完,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大概你就是,童话里一闪而过的奇迹吧。
在这个世上,缘分总是来回兜转。我们终会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们所遇见的人。
你是偶然的必然。
你是夏日的阳光。
你是梦中的温暖。
我再次收拾行囊上路,同时也期盼着,下一次经过你的人生,做你的永不坠落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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