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

作者: _桃止 | 来源:发表于2017-10-18 02:1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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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我突然冲上前去拉住一个单身女生的手,等她回过头时,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露出一副既紧张又惶恐的表情,“你能帮帮我吗?”

    女生蹲了下来,让视线与我平行,她不算美,但是胜在清秀,眼眉都是淡淡的,看起来就是个温柔的人。

    “小妹妹,怎么了?”她柔声问。

    “我把妈妈给我带饭的饭盒弄丢了,怕妈妈骂,就回来找。可是突然发现有个叔叔一直跟着我,我,我害怕。”我呐呐的说,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扁了扁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女生跟随着我的视线在我身后搜索着,那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好像是路过,却又好像每个人都可疑。

    她紧紧的拉住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脸,“别怕,姐姐送你回家。”

    “真的吗?”我瞪大了眼睛,“太谢谢你了。”

    她笑了,“不客气。”然后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她的身材很棒,个子很高,腰很细,有丰满的胸部和臀部,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如麻杆般瘦小的四肢,略有些不自在的将穿着洗的发白的球鞋的脚向后缩了缩。

    “你几岁啦?”她问。

    “13了。”我小声的回答。

    她有些惊讶的回头看着我,“我以为你不过10岁呢。”

    “我,长得有点矮。”我的声音更低了。

    “矮点好呀,男生就喜欢小鸟依人的女生哦。”她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笑的心无城府。

    真是,让人讨厌啊。

    这种从小被保护的很好的女生。

    不过,很快......

    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在我嘴角一闪而过。

    沿着我熟悉的小路,我顺利的把她带离了闹区。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破败,道路也从柏油马路变成了石子和沙砾混合的土路。路边的杂草在秋风的吹拂下一下一下的向地面倒去,却又在风停的间隙顽强的站起来,挺直了腰杆。我看得莫名烦躁,一脚将它们踩扁,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路。

    女生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妹妹,你家在哪儿呀?”

    “哦,快到了。我家的房子,有点破。”

    女生看了眼我身上不太合身的旧衣服,有些了然的点了点头。

    市区那些漂亮的楼房,自然不是我们这种小孩子住得起的。

    这里是棚户区。住的都是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人,比如我,比如我所谓的,家。

    这里的房子隔得很远才有一栋,都是自己搭建的土楼,黄砖黑瓦,墙体上有时还会长出一两根狗尾巴草,可笑而又荒凉。

    平时这里几乎看不见人。特别是白天。青壮年们都外出打工去了。只剩下老人,或者是不太健全的人。老人们逐渐死去,这里也就越来越荒芜。

    我拉着女生的手,在一栋破旧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我家到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你家大人在家吗?”

    “妈妈应该还没回来。”

    “那你先回家吧。我也走了。”说着,她松开我的手,就准备离开。

    “等等,大姐姐,你到我家喝口水吧。我,我,我有道题目不会做,你可以教教我吗?”我低下头,声如蚊蚋。

    “当然。”她爽快的答应了。跟着我进了阴暗的小屋。

    当她刚踏进门槛,就被躲在门后的男人一掌劈晕了。

    男人把她打横抱起,就着屋外的光线看了一眼,吹了声口哨,“长得不错哟。”接着把脸在她胸口蹭了蹭,“胸真大。”

    我嫌恶了看了一眼他那急色的样子,“快进里屋,别被别人瞧见了。”

    “知道了。”他用脚带上了门,然后急冲冲的进了里屋。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女人被堵住嘴巴后压抑的喊叫声。

    我冲着地面吐了口唾沫,然后转身进了另一间房。

    “炀哥。”我轻声的叫着,仿佛怕惊着里面的人。

    他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那扇小小的窗户,风吹在破旧不堪的窗棂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你又帮他带人回来了?”炀哥没有回头,好像只是问了一句,吃饭了吗,一般平常。

    “嗯。”我小声的应着,心里有一丝忐忑。

    “东子他原来,不是这样的。”炀哥说。

    “人是会变的。”我回答。

    “像你吗?”炀哥转过头来望着我,我的心几乎漏跳了一拍。

    “我帮你按摩。”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搬了一把凳子到他床边坐下,开始帮他按摩腿部的肌肉。

    炀哥在几年前出了车祸,从此再也站不起来。司机逃逸,一直都没有抓到。我们没有钱,没办法为他进行有效的治疗,只能靠我在家里帮他按摩,减缓他的肌肉萎缩。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瘦了下去。不仅是腿,就连身上的肋骨也清晰可见。

    炀哥和我都沉默了下来。

    隔壁的声响愈加清晰起来,我听到东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哦真棒,宝贝,你真棒~”。我听到那老旧的木床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的声响。我听到女人被压制在唇间的撕心裂肺的喊叫。

    我的手渐渐改变了动作。

    “蓉蓉,你在干嘛?”炀哥吃惊的问。

    我抬头,眸子里已经浸染上情欲之色。我爬上他的床,跨坐在他的腰间,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炀哥躲闪着,想用手推开我,可惜这几年,他竟然衰落的连我都对付不了了。

    “炀哥,我爱你,我爱了你好多年了。你要了我吧,要了我吧。”我一边胡乱的在他脸上亲吻着,一边语无伦次的说道。眼泪簌簌的落在他的身上。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炀哥的情景。

    那时,我是个流浪的小乞丐,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我一路乞讨着,来到了这个地方。

    那天,我饿的慌了,竟然去抢野狗嘴里的一个包子。野狗松开了包子,死死咬住了我的小腿,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我疼的“哇哇”大哭。

    这时,有人赶走了野狗,撕下自己的衣服给我包扎,然后蹲下来笨拙的安慰大哭的我。

    等我哭完,抬头,看见的是炀哥灿烂的笑容。

    那年,我6岁,他13岁。

    后来,炀哥领着我到了他家。炀哥的家里不富裕,但是他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当即决定收养我。还给我起了个名字,叫曹蓉。只要他们有一口吃的,绝对少不了我的。可惜他们家实在供不起两个孩子上学,虽然小学是义务教育,可是书本费什么的毕竟还是要交,我懂事的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可是炀哥每天放学回来,都会教我认字读书。不知不觉,我竟然也学了许多。

    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在炀哥16岁的时候,他父母所在的工厂发生了爆炸,二人双双身亡。炀哥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天天只是看着他们的一张全家福掉眼泪,我每天做一点饭菜给他送进房里。他通常是不吃的。我又原样端回来。把剩的吃掉,然后做新鲜的给他。

    有天,我又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突然拽住了我的手。他盯着我手腕上两个大大的水泡,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他说,“蓉蓉,对不起。爸妈不在了,以后我养你。”

    然后他就辍学打工去了。

    他高中才读了一年,很多公司都不要他。他后来进了工厂,每天早出晚归,但是再累,他都不会忘记在家里囤好日常的粮食。尽管,他每餐都是在工厂吃的。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

    在这段时间,东子也住进了我们家。他是炀哥厂里的同事,也是个孤儿,无处可去,炀哥就让他过来同住。

    炀哥是个好心人,一直都是。

    可惜好心未必有好报。

    在炀哥18岁生日这天,在回家的路上,他被车撞了。

    从此,我再也没有看过炀哥笑。

    开始,东子还乖乖的在工厂里干活,负担我们三个人的开支。

    后来,他恋爱了,结果姑娘来过我们家之后,把东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之后就和他分手了。

    从此,东子性情大变。

    他不再出去工作。他整天骂骂咧咧,怪我和炀哥拖累了他。可是他又不敢离开这儿。这里毕竟有个安居之所。

    家里的余粮很快就吃光了。

    这天,我本来想请一个路过的女生教下我针线活,谁知道那女生刚进来就被东子盯上了。他眼睛里放出贪婪的光。他一把抱住那个女生,捂住她的嘴,就在外屋的地上,当着我的面,把她强奸了。事后,他打晕了那个女生,搜光了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把她卖进深山。

    我被吓坏了,跑到里屋抱着炀哥哭了很久。炀哥只是摸着我的头不停的叹气。

    第一次得手之后,东子的胆子越发大起来。他开始有计划的让我出去物色猎物帮他骗回来。然后强奸-搜光财物-卖掉。

    炀哥曾经为这事和他大吵一架。但是并没有用。反而被他羞辱了一番。

    炀哥从此越来越沉默了。

    到今天,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我向后退了几步,褪去了炀哥的裤子,趴在他双腿间,笨拙的用嘴巴去亲,用舌头去舔他,炀哥大惊失色,拼命的想把我拉起来,却被我将双手按在身侧。

    他的欲望逐渐抬头,变得灼热并且坚硬,我听到炀哥的呼吸逐渐沉重,我抬起头,炀哥看着我说,“蓉蓉,别让我恨你。”

    我笑了,“炀哥,可是我爱你呀。”

    说着,我就坐了下去。不顾身下撕裂般的疼痛,不顾涌出的鲜血,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却是因为满溢的幸福。

    我知道,我对炀哥,一直都是女人对男人的爱。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从他第一次摸我的头叫我“蓉蓉”开始。

    从他摘了小野花给我做成花环开始。

    从他说我们家蓉蓉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开始。

    从他教我认字开始。

    从他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开始。

    从他把碗里仅有的肉夹给我开始。

    从他说养我开始。

    从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掉泪开始。

    从我,为他心痛开始。

    炀哥,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一直都,好爱你。


    过了一年时间,终于东窗事发。

    一个被卖进深山的女生跑了出来,到公安局报了案。

    我和东子都被带回警局调查。

    炀哥因为身体原因,被留在了家里。

    我安静的缩在一个角落里,目光呆滞,还瑟瑟发着抖。

    一个女警过来,温柔的摸摸我的头说,“小妹妹,别紧张,阿姨就问你一些事。”

    我抬头看着她,“哇”的哭出来,“都是他逼我的,我害怕。”

    女警把我抱进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我哭了好久,才渐渐平静下来。

    然后我一边抽着鼻涕一边说,“他让我骗大姐姐回家,如果哪次没有带回来,他就打我,他还,他还,我好痛。”说着,我又开始抽泣起来。

    女警和旁边一个男警察皱了皱眉头,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女警就带着我去做了检查。

    我当然不是处女。

    但是对方是谁,他们根本不会去查,也不会想到去查。

    谁会去怀疑一个看起来不过11、2岁的小女孩的话呢?

    东子被定了罪,多起强奸罪+强奸幼女+贩卖人口。够他喝一壶的了。

    而我,被无罪释放了。

    因为我尚未成年,公安局本来想把我送进福利院。但是我坚持要回家照顾瘫痪的哥哥。说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公安局里几个女警都眼泪汪汪。后来,他们同意让我回家,并且决定每个月都会给我送来一些钱和粮食,一直到我成年。

    一个女警开车把我送回了家。

    “谢谢姐姐,姐姐再见。”我乖巧的向她道别。

    转过头,看着熟悉的房屋,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炀哥,再也没有讨厌的人打扰我们了。

    从此以后,我们两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只有我们,两。


    一年前。

    “东子哥,刘姐姐为什么不来了?”

    “东子哥,刘姐姐为什么说你一辈子也别想找女人?”

    “东子哥,隔壁村的王婆婆说她花了2万块给她傻儿子买了个媳妇,媳妇也可以买吗?”

    “东子哥,我看到前头的许叔叔打他媳妇屁股,打的她又哭又叫,许叔叔好凶啊。”

    一年前。

    阳光正好。

    我站在一个长相酷似刘姐姐的女生面前,怯怯的说:“大姐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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