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出门,今天出去骑了一圈单车,太阳很好,明晃晃地像面镜子,照得人心里干净利落。
由于童年的小伙伴逐渐疏远,闺中的密友也离得太远或为人妻,不再有往年更为自由的来往。
在这样的日子里。
我的过年时光变得万分淡漠,扎在书堆里,世界就被意识筑好的围墙,隔绝在里面。
现实世界在外,我在里头,隔着隔着,在乡的乡愁。
我回来了,每次回来好多人都不认识了,更老的老到黄泉路上头了,更新的又让天使送了过来。这样说来,贺知章的《回乡偶书》倒十分贴合我的心境: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但无人问我。
春日的怀念当我,再次经过这老房子,一个早关了门的理发店。小时候见过的字,现在还没有消失,这屋子也还是那屋子,人却已经挪到新房子里头去了。我回去后,跟我爸说,新的房子越来越多,旧的房子越来越少,几十年后就不会有那些旧房子了,也不会有那些旧房子里的人了。
他说是啊。
我在想,那我们还能留下什么?
春日的怀念当我经过一条河时,我想起了往日在这条河边发生的点点滴滴,采桑葚、浣洗衣服、垂钓、打水仗…很多很多,都快要忘记。
有一年夏天,我穿着一条白裙子,裙子上碎着碧绿色小花,快乐地走在骄阳底下。然后,我和小伙伴占着河边一条无人的船,在垂柳下荡舟,折柳树的棍子玩一种游戏,打旁边别人家菜园外露出的冬瓜。
真是满园蔬菜管不住,一只小冬瓜出篱笆来。
我们用竹竿打下了那个冬瓜,它浮在河面上眼看就要漂走,我继续用竹竿往回赶,一不留神掉河里头去了。
我死了。我想。然后我睁开双眼,见到了碧莹莹的地府。碎裂的水花,上涌的气泡,挥动的双手,流动的头发,我挣扎了没几十秒,从河边膝盖深的水里站了起来。
我掉了一只凉鞋,然后把冬瓜捞起来,送给了比我小又比我穷的邻居弟弟。
——拿回家做菜吃吧。
当我,再次经过这条河时,我又想起了那年的传奇故事…
春日的怀念当河塘里残荷未烬时,岸边草色又蔓延于天边;当千万条丝绦舞蹈,碧绿新芽始发;当落英满地,抬头枝上的山茶又开得荼然火热。
于是我用了好多排比句,让它们在雨水节气里散发生机,连着屋檐便成了一帘旧阁楼的老梦,然后想着梦都做尽了,还能留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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