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说 太阳下无新事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曾经被历史上演
为何反反复复的轮回依旧会如此惊心动魄又令人黯然神伤
----题记
【偶然】
一下,两下,三下,感应器似乎失灵,我那在空中一次次机械性般挥舞的手显得滑稽。
一双指节分明的小手,从对面的镜子下方伸了过来,挥舞了几下,水龙头仿佛被施了魔法,水声如期而至,一颗颗圆滚滚地划过她色泽均匀的小麦色手背。
她走到镜子的尽头,歪着头看向我,那在天真和成熟之间无声流转的眸子,如同惊雷,豁然出现在我人生寂静的旷野之中。我一时间忘了说话。
【碰撞】
她忽然笑了,灯光下,他脸上闪烁着细碎的光斑,我有些晕眩。
“我想拍你,我能拍你吗?”我如提线木偶般,被一种未知的力量牵引,毫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失礼带来的尴尬随之笼罩着我。
一秒、两秒、三秒,分针和秒针在偷懒,慢镜头下的我们,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我有些紧张。
“好啊,但是你要保密哦。”她干净利落的声音令时间又恢复了正常。
我的脸上不知不觉中舒展出了一抹笑容。
“你好,你可以叫我勋,我是摄影师,常拍纪录片。”
“你好,我叫阮真真,这间茶室是我给自己的三十岁礼物。”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我有些局促不安,在摄影上我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地穿行在各种各样的人事之中,每次都有花样百出的构思,而这一次,我脑中竟然一片空白。
“现在,你随我来吧。”她的短发随着她转身晃出漂亮的弧线。
我跟着她上了楼。
【靠近】
“你可以随意走动,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像平常一样。”我试图从这样的日常中挖掘出最真实的她。也试图从这样真实的场景中了解她多一点。
她十分放松,时不时和我聊天,聊天时,我们思想碰撞出来的结晶,竟如同生命的呼唤,一点一点点醒含苞待放的生命。如同我沉睡多年的那种喜悦。
她绕过镜子,趴在了镜子上,看着远方发呆。
我不由自主地反复按快门,记下一幕幕惊鸿一瞥。
每一个快门的声音,都像一种忧伤的告别,因为按下快门的这个瞬间一去不复返,永远地离开了我和她,宛如一种神圣的仪式,我们把彼此生命中的一瞬间献给了对方。
【秘密】
光开始逐渐温暖起来,整个房间力都是一种夕色弥漫,她忽然开始脱衣服。
我还来不及表达我的惊讶,她就略微抱歉地说:“别紧张,忘了和你说,里面是我的家居服。”
和这样一个女孩交流就像是过山车,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的心跳频率是多少。
很快拍摄就结束了,因为我不得不赶飞机。
“你去哪?”她的笑有种甜美的沉静。
“去南极,我常年在南极,拍摄被人们遗忘的岁月痕迹。”我回头看着她,心想着,也许这次我从南极回来我们会再次见面,到那个时候······
在这一瞬间,我却看到她脸上的笑逐渐凝固,呈现出一种恐慌和痛苦的端倪。
“别错过了起飞时间。”她别过脸,不再看我。
下楼的时候,我再次注意到了那个半开的包裹。
这次我看清楚了,还没有完全拆开的包裹,露出一角,但却足够看清,在她旁边那个男人的脸,如同蝎子般迅速蛰了我的心窝。
“我们还没来得及结婚,他永远地留在了在南极。”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张照片,脸上竭力克制的苦涩依旧张牙舞爪。
“你走吧。”她忽然转身走进最里面的屋里,关上了门。
【诀别】
告别的时候,她依旧躲在那个她觉得安全的世界,我踟蹰了一会,还是决定写一张纸条给她:
“ ‘我们不只是用相机拍照,我们带到摄影中去的是所有我们读过的书,看过的电影,听过的音乐,爱过的人。------安瑟亚当斯。’
给热烈又恬静,深刻又朴素,温柔又高傲,微妙又直率的,你。”
也许,今生不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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