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就是我的前途
这天刚下学,廷柏要来惠穗位上,朴诗突然冲了上来握着惠穗的手——“喔喔,惠穗让我来抱你吧!”
廷柏倚在一旁道:“联不准。”
华子又不知从哪跑出来:“惠穗啊,让你的疼痛转移到我身上吧…”
廷柏冷冷道:“没门。”
见惠穗已收拾好东西,廷柏把惠穗横抱起来转身刚要离去,朴诗和华子却在后面苦苦伸出手道:“带上我们吧,我们也不想上晚自习——”
啊哦,可惜廷柏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司机开车到楼下,廷柏把惠穗小心地放进车里然后自己才坐下。
车子行驶出一段距离,惠穗感觉有点不对,便对廷柏道:“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廷柏这几日来破天荒地对她开了金口:“麦田。”
大约半小时,车子停在一片黄色的花海中央——此时正值油麦开花的季节,菜农很乐意让人来参观。
司机打开门,廷柏把她缓缓抱出来,来到一片金黄中把她放下:“养病要心情放松更容易好,所以我带你出来放松放松心情。”
看着疑惑的惠穗,廷柏说完便挨着她坐下。
满眼的金黄,美得令人心旷神怡,惠穗心中有说不出的喜欢,但过后回想一下这几日廷柏对她所做的一切,惠穗突然有些难过,低着头挽着廷柏的手道:“廷柏我以后做什么想清楚一点,别不理我好吗?”
廷柏先是沉默,然后转过头双眼定定地望着惠穗,一个眼波含情,一个看似无情中却埋藏着无尽烈火,蓦地,他的手抵住她的头,把她缓缓放在花田,接着用嘴唇炽热地覆盖上去……
一个月后。
阳光撒过的下午。惠穗从寝室出门经过篮球场,透过绿色的钢砂网,惠穗用稍微有些近视的眼睛习惯性地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再向前笔直地朝教学楼走去。
“惠穗~”
每每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会出现,喊着她的名字一步一步朝她走来,昂着头,眼睛迸发着炽热的光芒一直一直笼罩在她身上,然后和她一起并肩向教学楼走去。只是两人上了五楼,便不约而同地停顿了,惠穗温和地看一眼廷柏用眼睛说:“我走了哦。”廷柏则拉住她,道:“这个礼拜来我家读诗给我听。”惠穗皱眉——这个人还真的是…好记性。
接着,两个人便一左一右地向前走去,就像人生的十字路口。
是的,惠穗和廷柏现在并不在一个班上,他们在这个学期开学一个星期便进行了文理分科。惠穗和风宇翔、朴诗留在了高一(5)班,而华子和廷柏则分到了高一(11)班——惠穗她们对面的那栋大楼。
还记得分科的那个礼拜,老师在课堂上给大家布置了一篇作文,叫——“我的理想”,要求不需要太多华丽词藻,只求真情实感,两节课时间,下次课老师调几个同学当众念出来。
“同学们,文理分科算是你们学生生涯的一次重大分叉口,并且和你们以后的理想啊职业啊有着必然的联系,所以同学们,思考好你的理想,再决定你要读哪个科吧。”讲台上,这位年近半百的班主任显得尤为慈蔼沧桑,语重心长,同学们也似乎严肃起来。
不过下课铃一打,该活跃的还是活跃,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惠穗惠穗,你打算选文还是选理啊?”朴诗在老师前脚出后脚就跑到惠穗跟前,拉着惠穗的手作痛苦状,“我想选文科,可是……我怕你们你、风宇翔、华子还有廷柏都选理科……”
“我选文啊。”惠穗平静地说。
“我也选文。”风宇翔道。
“真的吗?你们怎么这么爽快?!……呀哈哈”朴诗听到惠穗选文,心中无比激动——有小伙伴了。
“可是,你这样不就跟廷柏分开了吗?”朴诗看起来有些不忍心。
“没什么,就是分个科而已。”惠穗看着朴诗,禁不住笑着安慰道。
“不行!我帮你去打听打听。”说着,就跑到最后一排去了。
“喂,华子!你打算选哪个哈?”手一拍屁股一坐,朴诗觑着眼往华子脸上瞧。
“当然选理了,还用问!——还有,你打扰人家看阿衰了——”华子见她的一只手挡着他的漫画,一脸不耐烦。
“诶,文理分科这么大的事你给我在这里看漫画?!你这个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朴诗鄙视道,“还选理,你平日张口闭口孔夫子的,你有脸选理?——你压根就没理!”
“你……”华子从她的手下抽出他的漫画,瞪大了眼瞅着朴诗,想反驳什么,最后还是埋着头看他的漫画,任凭朴诗说得再怎样难听他都不回一个字。
遥想子曾经说过,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见华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朴诗气急索性放弃,转头问廷柏:“惠穗选文呢,你怎么选?”
廷柏好久才抬起头:“她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朴诗听到这个直接瞪大了眼——“啊?——”
一旁的华子也张大了嘴巴——“啊?——”
这些高智商的人都搞什么鬼?仗着自己有个好脑袋就可以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文理分科填写的前一天,惠穗郑重地问廷柏:“你打算选哪个?”
廷柏亦郑重道:“你选什么我也选什么。”
惠穗鼻子吸气,道:“我虽是你的朋友,但你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廷柏如是郑重:“你就是我的前途。”
听到如此,顿时惠穗眼微瞪说不出话来。
文理分科的前一天晚上。正要准备睡的惠穗拿出手机拨开。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怎样才能选理?”惠穗握着电话平静道。
说实在的,廷柏之所以可以在成绩上和她平分秋色,就是因为理科比她好,虽说文科成绩也不差,但为什么不选自己擅长的呢?况且,学生的每一分就像农民的每一粒稻谷,都是用汗水浇灌出来的,他爸爸不在身边,她绝对不能让他这么义气用事!……
电话那边似乎沉吟了几分钟,终于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惠穗不加思索道:“你说。”
廷柏:“答应我以后我们不在一个班时,要每天中午和我吃饭,下午我打篮球时你必须来看,还有每个周末随叫随到。”
廷柏几乎是非常流利地说出这些要求,惠穗微顿: “好。”
四月的南方渐渐回温,空气中洋溢清新的分子。路边的树儿也露出新绿的笑容,惠穗提着一个小书袋坐上了去廷柏家的公交。
早上八点,惠穗按响了廷柏公寓的门铃,是李嫂为她开的门。李嫂笑道:“惠小姐来了。”
惠穗眼带笑意:“廷柏起来了吗?”
李妈道:“先起来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又上去了。”惠穗点头,便上了楼。
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惠穗轻叩,亦不见一丝动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索性,惠穗把门把手一按,进去了。
房间里廷柏盖着黑白格子的被子正兀自熟睡,床边放着一本打开的碧绿封面的诗集——他正看到一半。
惠穗看着他装睡的样子无法,只得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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