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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约我武大赏樱花,我笑着拒绝了。每年三四月份,樱花总是被身边很多人不断提起,每听到一次,心就会无规律地乱跳一阵,格子爱笑的样子就会浮现在我眼前。
格子是我高中的死党,因为爱穿格子衣服著称。我们一起走过高中最难熬的岁月,一起经历过青春的悸动、失落,初中时不懂友情,大学乃至工作后大多的友情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些世故的因素,在我心里,高中时代的朋友因为共欢喜共患难,又大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友情显得格外醇厚。
高中毕业后格子去了武大,而我去了北京,一千多公里的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相比繁重的工科学业以及囊中羞涩的穷学生而言,我们的很多交流仅仅限于社交平台。大四那年五一,禁不住格子的各种诱惑,我专门去武汉玩了一次。
格子对我的到来欣喜若狂,那时已经保研的她特地向导师请了假陪我玩,我们去美丽的东湖上泛舟,去楚文化集萃的博物馆,去有“中国古代四大名楼”之称的黄鹤楼,去户部巷吃各种武汉小吃,迄今我都还记得那入口醇香的豆皮,美味的糊粉汤;漫步在美丽的武大校园里,格子遗憾地叹气说我没赶上看武大最美丽的樱花,我笑着说那有什么要紧,明年四月我们约在武大。
第二年三月末,格子电话我别忘了来武大赏樱花,被工作琐事缠身的我只能对格子说抱歉,说来日方长,下年也可以去看。
一年又一年,去年是第三年,等我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后,一看日期,赫然已经到了四月末,我慌慌张张拨格子的电话,却提示我关机,连着几天都是关机,我网上查到格子所在学院办公室的电话,对方说格子前段时间在校门口出了车祸,住院后家人将其转到家乡的医院,因伤的较重返校日期不确定。
那天挂掉电话的我蹲在地上泪水蓄满了眼眶,我不知道格子康复期需要多久,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也许有生之年我们再也无法挽手漫步武大校园,我不知道沉睡的格子会不会有遗憾,也许不再去武大看樱花是自己对自己的惩罚,内心的沉重感却是自己那一句句对不起下年再约改日再见必然要承担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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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时在一个论坛里认识一个姐姐,她是南方某大学的老师,性格温婉,为人谦逊,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总是叫她树姐姐。那年独自在外求学离家千里,性格有点内向,有段时间遭到初恋男友劈腿,学业上也不顺利,第一次对人生产生了怀疑,心里的黑洞越来越大,频繁在论坛里和网友起争执,树姐可能看出我和平日不同,私信我原因,我将她当成树洞,一股脑将我的烦恼、痛苦全部讲给她听。漫长的夜里只要我登陆QQ,树姐就会立即回复我,陪伴我走过最痛苦的几天几夜。她把我当妹妹,和我聊理想,聊感情,聊坎坷。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倾听者,听我倒苦水,听我骂男友,听我琐碎而又无趣的碎碎念,在我极度情绪不稳定时她不止一次打电话给我,她声音里有种让人安静的因子,有几次她给我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并且做了很美好的梦。
在她温柔而又耐心的陪伴下,我终于远离了人生的那次阴霾,心里对她感激万分,对她不止一次说过一定要抽时间去她的城市看她,她每次都说热烈欢迎妹妹的到来。
随着大学毕业后工作的繁忙,我们联系的越来越少,偶尔上QQ碰到她还是会聊些近况,节假日也会互相送祝福给对方,我还是每次都会说一定要改日聚一下,她依然每次都说好我等你。
去年平安夜,我一如既往去她Q空间给她留言,却突然发现她的空间进不去了。不知为什么,那晚心跳的厉害,鬼使神差去了几年没去过的论坛,让我惊讶的是置顶的帖子竟然是网友悼念她的文章!那刻,我手在颤抖,心在狂跳,我将那些文字看了一遍又一遍,我不死心去她所在的大学的微博、她所在系的贴吧搜索,那些黑色的悼念性的文字像一把把刀插在我的胸口,让我无法呼吸。
在很少联系的两年里,我不知道她遭遇到了什么事情让她看破世事,宁愿留给我们一个背影。那晚,我失声痛哭,我发现在我的内心深处,她一直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我曾以为不管联系与否,她一直都在,在那个城市等我过去看她,就像几年前无论我什么时候找她她都永远在一样。遗憾像虫子一样吞噬我的心,我不死心一次次给她的QQ留言,一次次端详她曾经给我发过的那些照片。我不止一次在想,如果我遵守诺言去了她的城市,哪怕只是见一面吃一顿饭,是不是遗憾会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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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聊啊。再约啊。改天联系啊。下次一起玩啊。回头请你吃饭啊。晚点给你电话啊。有空出来喝啊。有时间去看你啊。哪怕有一句能成真,我们的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在微博上看到这段话时刚好是深夜,正是矫情的时刻,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格子、树姐以及一些因为自己的来日方长,改天再约而渐渐疏远或者再也见不到的朋友,终于控制不住用被子蒙住头哭了。
世间有很多事情不能等,等着等着那些说着改日再约的朋友就再也约不到了,那些说着改日一起去玩的朋友就再也玩不到一起了,那些相见的人就再也见不到了。为何不能立足当下呢?就像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样,简单粗暴点,也许遗憾会少一些,也许我们的爱情、友情和亲情会更醇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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