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姐姐家的餐厅里,一大家子人,年长的父母,远归的兄长,青春的孩子们,暖暖的,终于有了年的味道。
年味暗暗决定,结束迁徙生活后,再到年节,哪个饭店都不去,就在家里,用精美的餐具装家常的手工菜,陪父母家人下厨、围坐、用餐、话家常。
年味年上,总会想起走远的人与事。童年时的年,从祭灶开始,一天一天排着日子,除尘、洗被子、做豆腐、蒸馒头,除夕一早抢着放鞭炮,爸还要用麦秸灰铺干一条小道,方便淘气的孩子们进进出出。除夕夜,我爸专司一活,守着煤炉换煤块,确保除夕的火苗延续到新春。
初一是孩子们的念想与渴盼,再懒的猫都不会赖床不起。那时还是新媳妇的婶娘,带着一毛、二毛、五毛的崭新票子来串门,我也经不住大人们逗乐,一声“二妈”叫的婶婶红了脸。
少年时的年,家里总是聚满了人。爸的弟弟们,哥的同学们,家在外地的亲戚们,总有各种原因需要在我家过年的一大桌子人,是惯常的事。那时小孩子只知热闹,吃过打疯狗一样呼朋唤友,现在体会妈操持一日三餐是那样的艰辛劳累。
年味年的烟花,总要等一大家人都聚齐了才开始燃放。当然,仍然是妈最后一个从厨房里被我急吼吼地拽出来,把一手的水擦到腰间的围裙上,看小蝴蝶在地上嗡嗡环绕,看长杆中烟花琉璃般腾空而起,看天空中花团锦蔟哔剥作响,小孩子欢欣雀跃,全然不懂今见烟花,绚烂之极归于平淡后的寂寞与伤怀。
年味过年的对联是新气象。小时候,不叫对联,叫门对子。“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冬去山明水秀,春来鸟语花香。山河添秀色,大地沐春晖”一类,是我们家喜欢的风格,都是爸带我们,趴在新华书店的柜台上,一幅幅比较着喜欢着,卷的整整齐齐置办回来,理的平平整整贴上门去的“门对子”。更小时候,除了对联,还贴一种叫“门赐”的,我妈有剪纸手艺,我家贴的多是妈的作品,剪一幅年年有余,再来一幅万年青。
年味灯笼也是必不可少的年味。到了腊月,妈就寻思着储备材料和构思款式了。木板,细钢丝,搭成骨架,糊上薄纸,贴上窗花儿,灯笼底子敲个钉子在中间,安放根蜡烛点起来。妈牵着我们,拎着灯笼照灶台,照橱柜,照门后,只是那些祝福与祈愿的话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年味今年的年,基本过去了。若不是今天这个接财神的小年,今年的年,一点年味也没有。没有一年长三斤,没有推杯问盏,没有烟花灿烂。没有漫长也没有倏忽,没有热闹也没有寂寞。却在年假里,发烧,疼痛,暖的畏寒,没滋没味。
老友发了张图片,热腾而亲切的锅贴饼,那是她的年味儿,也是我的。我的年味儿,全丢了。。
年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