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杂谈

今年五一是历年来放假最长的五一，于是我们早早规划好开车回老家。

当晚接上堂哥堂弟，我和老邓开着车往福建方向走。深圳到我家400多公里，我们足足开了10个小时。到了小叔家，婶婶准备了一大锅牛肉粥，我们手都没洗，直接装了大口大口吃粥，经历了10个小时的饥肠辘辘，我们全部人都狼吞虎咽了起来。

凌晨4.30的下洋，已经响起了鸡鸣，隐约有些商贩已经起床准备开张，而我们这些城市的夜归人，马不停蹄赶回家后，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觉了。 

小城镇从来不缺家长里短，也不缺人情世故。

睡了两三个小时，我便起来帮忙做饭，因为邓先生的到来，我们家的三姑六姨全部都聚集到我们家，一个小小的屋子瞬间便坐满了人，一般人遇到这种阵势都会被吓一跳，而邓先生却镇定自若，应付自如。

我在想是不是每个人到了谈婚论嫁都会需要处理那么多的事情，父母，三姑六婆，家里所有的亲戚坐在这不大的客厅里，然后邓先生一个人应对着所有的人，关于家庭，关于性格，关于工作，关于订婚，关于聘金，关于结婚..

我跟邓先生说，我每次一想到这些，我的脑袋就头疼，我不喜欢家长里短，不喜欢那么多的人情世故，这样让我觉得负担很重，反而是他一直在告诉我，这些本就是中国人历史长河以来特有的文化特征，中国人因为有了这些人情世故，才得以世世代代都保留着如此紧密的联系。

还没有见面之前，我一直担心家里人会反对我和邓先生，但是没有想到，父母和亲戚对邓先生都挺满意也挺支持我们两个，我悬着的心才因此得以放下，至少我和邓先生取得了实质性的进步。

邓先生一直想着说要回老家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们先是去了外公家看了外公外婆，在外公外婆家吃完饭聊完天回老家去看了我长大的地方，看了我爸爸 养的鸡鸭和猪，还有养了五六年的黄狗，我叫他黄狗，这是一只没有名字的狗，所以我以他的毛色命名，他已经开始慢慢有点变老了，两三年前，还是非常活力非常年轻的一只阿黄，现在开始掉毛换毛，他看到爸爸和我们，非常开心，开心的跳动了起来，我爸爸说，从来没有看到阿黄如此开心，这是一只陪伴我父亲很久的狗狗，也是对我们家恩重如山的狗狗。我还记得两年前，过年很冷的一个冬天，家里的母猪要下崽了，爸爸便回老家守着母猪产崽，阿黄也坐在旁边守着，每次一有小猪崽生出来，爸爸便要对着小猪崽做人工呼吸，而身边的阿黄也看着特别着急，忙着舔掉小猪宝宝身上的猪胎盘，好像是自己的宝宝似的，在意的眼神一直看着。

这是我生长了20多年的地方，不能说没有感情，但是也不深，因为小时候家里穷，老家也很山，所以我总是想要出去，从村里到镇上，从镇上到县城，从县城到市区，从二三线城市到一线城市，每一次的迁移都需要花费至少三到四年的努力。 

蔡崇达在《皮囊》里说过一句话让我感受特别深刻：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的光影，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现在的模样。

25年后的今天，我终于决定在这个一线城市定居，这意味着，家乡会是越来越遥远的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