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别再研究你的衣服了。快点走吧。”他很无奈的看着那个还在废墟之中翻翻找找的女孩子,忧虑地看了一眼逐渐逼近的蓝色电网。
“哈?电网是什么?”她应了一声,虽然一脸念念不舍的样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出了废墟,坐上了他的车。
“电网是什么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参加这个实验啊。”
“因为挺好玩啊?”
“挺好玩...算了你开心就好”看着笑着的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发动了车,朝着与那张蓝色的网相反的方向骑去。
“我们要去哪,接着搜还是去杀别人人。”
“啊?杀人?为什么我们要杀人啊?大家一起和和气气活到最后不是很好吗?”
他看着身边坐着的小女孩,很难以想象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想,她一定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实验,以她这样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活下来那么多次。
“可是我们不去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我们啊?最后能活下来的只有一队啊?只要还有其他的人或者,绿坑公司就不会把电网关掉的,最后能活下来的还是只有一队。”
“是这样的吗?我不是很清楚诶嘿嘿嘿。”她傻傻地笑着。很干净的笑容,没有什么杂质。
他作为一个活过无数次实验的人,看过了无数的笑容,但那些人的笑不是笑。
有的人的笑就是哭,而有些人的笑则是愤怒。
但她的笑不一样,她的笑很干净。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说她的笑就是真的笑,但他想她的笑至少不会是哭。就算不是她真的是很高兴地摆在脸上,也不会是为了掩盖什么而雕刻的笑容。
“那我们还是去那个城市吧。”他想了想,虽然在那个废弃的小城市里能获得的资源不是很多,但看着她的笑,他那颗死寂的心脏仿佛又开始跳动。
“好啊,你看你看!那边那些衣服超棒。”还没等他把车停稳,她就急急忙忙下了车,朝着一家服装店跑去。
他摇了摇头,端着枪也向那个方向走去。
在一段时间的搜索之后,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好东西,能稍微地武装一下他,让他能更好的走下去。不是每个人都想她一样想要和平,哪来那么多的和平呢。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电网又开始移动起来。
“大姐阿——我们该走了”
没有任何回应,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离刚刚的服装店有些远了。
“大姐?你在哪啊——”他扯开了嗓子大喊,声音传的很远,说不定会招来敌人,他想。
这本是他不会做的事。
他终于回到服装店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他又找了找,终于在门口找到一个孤零零的盒子,里面摆着她穿着的粉色体恤。
他没有大喊,没有惊叫,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盒子,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最后慢慢地低下了自己的眼帘。
电网越来越近,他又坐上了车,但没有加速,慢慢地离开了这个城市,在走出去的时候,他回了一次头,最后一次看了眼这个城市。
他摆回过头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发现,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了些。
和以前一样,他又回到了那种状态,开枪,搜盒。尽管身上多了几个弹孔,流下的血染红了她给他挑的白色衬衫,他的眼神都没有变过。
电网越来越小,直到再也听不见枪声,也听不见脚步声。
他知道,只剩下最后一个敌人了。
还不出来吗?他想。他小心翼翼的端着枪,慢慢地在越来越小的圈子里移动。
突然眼前一个小小的灌木丛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条件反射的想把枪举起来,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在没有弄明白情况的时候,他不能打草惊蛇。
于是他又慢慢地往那个草丛探去,他走的很小心,时不时注意着动作的幅度。但感觉不太对劲,心里总有一个奇怪的声音不停地喊着要他放下枪。
看到你了。他冷哼一声,把自己的视野塞到了瞄准镜的上面,但他还是没有扣下扳机。
他看到了。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看过的场景。
那是一个把自己塞到蜷缩起的双腿之间的小女孩,她的手上没有枪,破破烂烂的衣服,腿上还有一个伤口还在流血。
看见他,小女孩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拿着那犹如死灰般的眼神,看着他。
她把玩着自己的裙摆,轻轻的笑了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好累啊,总算是结束了。她想。
她听见了枪声。
好近。
好响。
但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有脚上那个撕裂的伤口不断的刺激着她的神经,提醒着她还活着。
她睁开了眼睛,对面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自己。
他对她笑了笑,很纯净的笑,不是哭也不是怒。但她想,那也不是笑。
还没等她弄明白那个笑容的含义,他已经用力的按下了扳机。
她看见,他的嘴唇还嗡动着,尽管声音被那一声声枪响撕碎在空中,一朵朵鲜红的血花试图盖过他的身影。但他的话,还是萦绕在她的耳边。
等我,我来找你了。
大姐。
她偷偷流下的眼泪卡在眼睛,张大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
蓝色的电网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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