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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我已离开家乡39个春秋了。39年来,我无论是在新疆部队还是现在郑州工作,对家乡的思念时刻萦绕在心头,但记忆最深处的还是我们村庄这条岗。
因为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这里的厚土还埋藏着我的爹娘;这里不但有我们的村庄,还有我们祖先的坟场,怎能叫人忘?
我老家苗店镇境内的地形概括起来说就是“两岗夹一河”或“一河担两岗”。“两岗”即:一条岗就是我们曹岗村所在的垄岗,也称东大岗;另一条岗就长岗镇村所在的垄岗,也称为西大岗,两岗之间有条河叫马河。
两条大岗和河流都来自社旗县的下洼乡境内,呈东北--西南走向平行排列,岗体宽1—2公里,长达数公里至数十公里,垄岗平均海拔140米以上。
在曹岗村的西北地即现在淅丹村所在的位置有一个高程点,海拔157米,此处还有铁制三角架。我小时候还爬过几次这个三角架。听大人们说,这个三角架下面有宝藏,国家把它标识下来了;还有的说这条岗上地气旺,国家用这个三角架把地气镇着了,说的可玄乎了。
后来,我到军校学习军事地形课时才知道,高程点是地形图上标有高程数值的信息点,通常与等高线配合表达地貌特征的高程信息。所谓三角架下面有宝藏和镇地气一说,全是哄小孩的。
但有没有地气之说,我不太懂,只是听别人说过。说到风水问题,大家可能认为这是迷信。其实,风水的核心内容是人们对居住环境进行选择和处理的过程,其范围包含住宅、村落、坟墓等方面。就像我们今天购买城市小区房一样,总要看看小区的环境咋样,买几层楼好,以满足人们生理和心理的需求。所以,在宛东一带农村,家里盖房子、孩子结婚或老人去世,都要找懂行的人看看,这也是多年的传统。
我们村这条岗发自北山,蜿蜒曲折,象一条卧龙慢慢向南爬行。有风水先生说这就是“地气”,天长日久,地气会南下,影响当地百姓。因此,人们就在北山建“大寺”予以镇守,扼制地气南下。谁知此地气太盛,北大寺没有镇住,地气继续向南运行,冲地成丘,丘丘相连成岗,一直向南隆起,无奈北大寺的和尚只好在马河旁的砖塔附近建一座寺院,寺内建石塔,既堵截又镇守,此一招果然灵验,地气终于被降住,隆起的岗丘到这里逐渐趋缓,不再向南。当然了,这也只是个传说。但石塔寺是存在的,现在的石塔寺村名就是据此而来,原址位于苗店镇北2公里,东大岗的西则马河东岸的200米处,今石塔寺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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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寺建于唐,兴于后魏。据传,唐朝时建立寺院,寺院里建有一座一丈多高的石塔,因建有石塔和寺院被后人称为石塔寺。
石塔寺占地2.5亩,房舍30多间,分前后两院,各有一座大殿是该寺的主建筑。进入石塔寺前院大门,正中央是那座一丈多高的石塔,塔座是巨大的四方形石头,正四方形塔身都是由一公一母的石头隼接堆叠建成,块块咬合,浑然一体,异常坚固安稳。塔顶呈宝葫芦状,石料淡青,古朴美观。东厢房是四间瓦房,供僧人居住,前院中间有3间西厢房,是供奉十八罗汉的绿翠殿。
石塔后面是3间大殿,俗称前大殿,是石塔寺的主体建筑。殿高约8米,门两侧各立一粗大的柱子,室内矗立四根合围粗的顶梁柱,四根柱子都安放在石墩上。大殿上重粱起架,雕梁画栋,殿顶五脊六兽,蔚为壮观。殿内供奉玉皇大帝、四大天王。大殿两侧都可以进入后院。
前殿西边有一座三间过厅。过厅西面是该寺的柴火园,前面空地上有一木架,上面吊着一口高约1.5米,口径1.2米的大钟。僧人做功课时撞响大钟,钟声雄浑洪亮,绵延悠长,传出二三里远。
进入后院,东西厢房各3间,东厢房是3间出前檐瓦房。后大殿建筑和前殿基本相同,敬奉如来佛。东边有一座丈余见方,高约10米的阁楼,俗称炮楼,大约是在1933年修建的,是在战乱时期用来保护寺院进行瞭望的,楼上有靶垛枪眼,以防土匪、杆子等外患入侵。
大殿西边是2间伙房,伙房西边是3间配殿,敬奉观音菩萨。配殿西边是磨房。寺内平常有主持和尚等10多人,最多达到20多人。颂经念佛,香火不断,每逢二月二,举行烧香庙会,人山人海。这时的寺庙也称大寺,与北山大寺遥相呼应,一脉相承。
据寺内石碑记载,清朝同治年间,以丁、苗两姓为主为石塔寺捐地八百亩。主持老振晓,法号智能把寺院管理得有条有理,石塔寺声名远播,远乡近村善男信女,烧香还愿络绎不绝。后继主持如意、园儿两人管理寺院不务正业,贪食鸦片,寺院日渐萧条。
如意后来栖身夏庄北玉皇庙,直至终身。园儿去湖北客居某庙院。这期间,这里只有寺院,周围没有住户,并未成为村庄,后来为了耕种这800亩土地,附近百姓才慢慢搬来落户到石塔寺附近成为寺院的佃农,在地边建村生养繁衍,形成村庄,村以庙为名,亦称石塔寺村。现在该村住户多个姓氏,大多就是庙上的种地户。
在这条岗上还流传着一只白绵羊出没的传说。说的是很久以前,在一个冬季的早上,薄雾在岗上升起,有一村民背着萝头到北岗上拾粪,一抬眼,他看到一只雪白的绵羊在晨雾中奔跑,他迅速追赶绵羊,当追到曹岗村西南岗时,绵羊在雾中钻入地下不见了。
他觉得这事很奇怪,回去后就给大家伙说了这件奇遇。一传十,十传百,白绵羊的传说就这样传开了。而白绵羊钻入地下的位置正是现在镇政府所在地,从此人们就私下里把这块地叫白绵羊地,寓意安泰、吉祥。
这个传说有点像陕西作家陈忠实写的《白鹿塬》书中的白鹿传说一样有着吉祥美好的意义。而且,这个传说也表达了苗店镇人民群众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和追求。羊象征的是温和、和平、善良的性格,也是安泰、祥和的象征。明清时候,民间传说曾把青阳、红阳、白阳,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将来。民间喜用的“三阳开泰”是一种吉祥语,它表示大地回春、万象更新的意义,也是兴旺发达、诸事顺遂的称颂。
在这条岗上,分布着我们村2000多亩土地,养育着曹岗村1000多口人。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祖祖辈辈的父老乡亲在这条岗上生息繁衍,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催牛扬鞭、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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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来临的时候,放眼岗上,绿绿的麦田、黄黄的油菜花让人们心旷神怡,对生活充满希望。
夏天到了,岗田就像一位浓妆艳抹姑娘,大地为她穿上鲜艳的绣花衣裳,收了成熟的麦子种上苞谷、红薯等作物,就等着秋天的收获了。
六七十年代,在我们豫南乡村,物质生活十分贫乏和艰苦。一年四季几乎天天都吃红薯面、红薯干、红薯块,所以流传一个顺口溜:“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只有在过春节的那几天里,人们才能吃上好面馍。所以,我小时候特别盼望过年,既能吃好的,又能抓几块压腰钱。
秋天里,五谷丰登。蒸一锅刚出土的芽子头红薯又绵又甜,狼吞虎咽一通,噎得人伸长脖子直翻白眼。喝一碗新鲜的小米粥,饮一瓢刚摘的绿豆熬的豆汤,啃几瓣鲜嫩的熟玉米棒子,那滋味,真叫美呀!大饱口福之后,那种惬意、舒坦,令人乐不思蜀。
老家的冬天同样是令人愉快和难忘的。曾经在春夏秋之季里显得蓬勃茂密的大岗上,此时已变得空旷而寂寥。极目望去,一片茫茫雪野,好一个银色世界。村庄的农舍像一堆堆大小不同高低错落的白蘑菇。这时候,我们可以去岗上套兔子、打雪仗,到大坑里厚厚的冰凌上打皮牛,可美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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