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依兰迫不及待要从时秉文手里抢过来,可还是慢了姜原一步。姜原把它放在圆桌上,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双白手套,固定在手上。他小心翼翼的捧起黑纸,双手托起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这种纸,哦不,应该说这张纸,世上再没有第二张了。它比一般纸要薄,难以想象以古代简陋的技术竟能造出这么薄的纸。更重要的是,它很坚韧,而且水火不侵,简直就像传说中的神器。”时秉文激动的说。
姜原紧盯着黑纸,观察他的每个细节。时依兰也靠近查看,他们像着迷般越离越近,然后两颗头颅撞在一起,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唉呀!好疼!”时依兰捂着脑袋说。
姜原也呲着牙摸头,刚才那一撞牵动了原来的伤口。姜原摸了会儿头,待疼痛减轻后,对时秉文说:“师傅,你刚才说的黑纸的特性,我能实验下吗?”
时秉文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姜原听了,立刻找来打火机,点燃酒精灯,把黑纸放在铁架上靠。原本纸一碰火便会迅速燃烧,可黑纸放上去,却像烧铁锅一样,并且连发红都没有。姜原见了,啧啧赞叹,然后又打了一盆水,把黑纸扔进水里搅混,再拿出来一看,别说浸湿了,连滴水也没沾在上面。
时依兰眼看实验要做完了,心急如焚的说:“我来,我来,最后一个我来。”说着便冲上去抢。姜原正做的兴起,那能让她抢去,死死拽住黑纸一边。时依兰拽住另一边,两人使劲把黑纸向两方拉扯。但黑纸如同铁片,怎么拽都没什么变化。两人僵持一会儿,时依兰毕竟是女生,终是抵不过姜原。自己还因用力过大摔到在地,她站起来,怒“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在理会姜原。
时秉文在一旁笑着说:“这纸的韧性也非常不错吧!”姜原把黑纸折了几下,发现跟普通纸没什么区别。“黑纸似乎保留了一般纸的特性,虽然很坚韧,但能像普通纸一样折叠。”他对时秉文说。
时秉文点点头,“没错,正因为这样我才好奇,造出黑纸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姜原问。
“大家都知道,纸是用来绘画、写字等艺术活动的。但古往今来,人们用的有黄纸、白纸和白画布,这也是因为古人用的颜料是以黑色为主的墨水。这说明黑纸并不是用来记录,或者绘画的。那么,它究竟是被造来干什么的呢?”
姜原听了,细细思索一会儿,试探问道:“师傅,我记得你跟我讲过。古人用的颜料似乎不止黑色,还有一种特殊人群使用的颜色,红色!”
时秉文欣慰的点点头,自己讲的知识学生能灵活运用,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没错,那群人就是道士,他们画符时用的朱砂,便是特殊的红色颜料。”
“画符吗?”姜原脑海浮现出一幅穿着黄色道袍的道长凌空画符的画面。
“你们来时我就在查这方面的资料,我怀疑黑纸是道家的某种法器。可刚有点头绪,就被你们打断了。”时秉文遗憾的说。
“道士画的符真的有用吗?那不就是黄纸加朱砂吗?”时依兰问。
时秉文正色道:“没见到不代表不存在,这世界神秘的东西东西多的是,科学能解释的太少太少了。”
“天晚了,我给你们腾出房间,今晚就住这儿吧!”时秉文拿过姜原手中的黑纸,放回盒子,对他们说。
时依兰打了个哈气,“好吧!反正今天也懒得回去了。爸你住这么远,来一次也太费劲了。”
时秉文没理会时依兰的抱怨,他摩挲着盒子对姜原说:“今天住一晚,明天一早马上离开。”顿了顿,他又说:“这黑纸不安全!”
姜原点点头,没问缘由,他知道等时机到了,师傅会告诉他的。他拉起还在生闷气的时依兰,对时秉文说:“那我们去休息了,师傅你也早点睡。”时秉文“嗯”了声,姜原便转身通过走廊,出了地下室。
时秉文目送姜原离开,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手中的盒子,口中喃喃道:“但愿能熬过今天。”
临山居是标准的别墅,空房间多的是,而且家政公司没星期都会来打扫,大部分房间都干净得很。姜原挑了一间靠窗的房间,一扇大落地窗正对远处的青山,视野开阔,生机勃勃。而时依兰却挑了间靠里的房间,标准大小的窗户,还有一对厚厚的窗帘。整个房间以暗色调为主,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姜原建议时依兰换个房间,时依兰却笑笑说不用,这个房间能让她有安全感。姜原盯着她的侧脸,时依兰的笑很僵硬,眼中丝毫没有笑意,反到透出一股落寞的哀伤。
时依兰走进房间,关上门,“吃饭时叫我”,然后传来“咔嚓”声。姜原知道这是门锁的声音,他没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房间。
到了饭点,时依兰一言不发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姜原紧盯着她,欲言又止。时秉文依然呆在地下室里,听女佣说,他忙时会在地下室吃。
姜原独自吃完饭,回到房间,仰面倒在床上。他一动都不想动,身体沉的要命,眼皮竭力打了几下架便死死合上,怎么也睁不开。姜原睡着了,轻轻的鼻鼾声响起。他喜欢睡觉,不仅是他休息的方式,还是逃避现实的最好方法。
不知睡了多久,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惊醒了姜原。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坐起来,四出望了望。周围漆黑一片,微弱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渗进来。嗯?玻璃这不没事吗,那我刚才听到的是……
突然,姜原像是想起了什么,登时冷汗涔涔,面色苍白。他跳下床,慌忙套上鞋,夺门而出。
他顺着刚才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途中忽然一个刹车,转弯前往时依兰的房间。来到她的房间,时依兰的房门开着,屋里空无一人。姜原心中一紧,再次朝地下室跑去。
姜原火急火燎来到地下室,发现大铁门依然紧紧关着。他顿时松了口气,然后敲打铁门大声问:“师傅,时姐,你们在吗?”地下室里一阵乱响后,时秉文用紧张的语气说:“是小原啊,你没事吧?”姜原回答道:“我没事,师傅你还好吧?时姐在不在你这儿?”
“小兰,不,没在啊!”时秉文声音颤抖的回答道。姜原一听,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他对时秉文说:“师傅你现在里面呆着,里面安全。我去找时姐,希望她没事。”
姜原说完,耳朵贴在门上等待时秉文的回答,冰冷的铁门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忽然,门内发出一声巨响,姜原的心猛地一颤。他焦急道:“师傅!师傅?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
姜原听了会儿,但没有回答。他再也等不下去了,用脚使劲踹了几下门。坚硬的铁门岂是一个瘦小男孩能踹开的,它牢固的身躯晃都没晃,牢牢镶嵌在门框里。姜原没放弃,他不想放弃。他感觉自己一但放弃就要失去唯一的亲人了。他看看四周,发现了一根生锈的铁条。他如获至宝的捡起来,挥舞几下,准备撬开铁门。
姜原把铁条插进铁门狭小的缝隙里,正要使劲。却发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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