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回标题党,这题目在今天似乎很应景。
但我倒底是不是情圣呢?这东西还不能自封。孙悟空自封齐天大圣,但他能打,大家也就承认了,叫他大圣。所以自封者得有足够的自信和能力,一个镇日劳碌,靠薪金养家糊口的人,不大可能胜任这种角色,我的所谓情圣,是别人封的。
胡大侠前天晚上在群里发了“夜问七”,说情人节快要到了,我们该如何表达我们对书的爱?到昨天早上,参与接龙、对书真情表白的,已经有一百多人,但大侠还不太满意,催问说,再没有人向书示爱了吗?我回复说早上忙妻儿的事,下午再找时间偷偷儿向情人示爱。结果下午还是忙,只好把这情人留到夜晚。
“夜书房”读书群大咖云集,但根据我的观察,咖位越大的,好像年纪越大,陈子善先生1948年生人,已74岁高龄了,见大侠催问,马上回复说,像他这种不示爱的,其实是最大最深的爱,对书的爱,爱到已找不到语言来表达!
陈老没说书是自己的情人,但他爱了大半辈子,而且越爱越深了,最后达到了用语言无法表达的境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老人家还是承认了,书就是他的情人,且用情最专注,最深沉,最久远。
从这个角度说,群里爱书的人,爱得愈久,则年龄愈大。因为,最久远的爱,都需要靠时间来证明。
有的书,比如那些求学问路的书,特别是那些出现在考卷里的书,你非得读。这如同包办婚姻,你反抗不了,只有接受。胡适当年想反抗,结果被江冬秀操起菜刀追杀,只好作罢。有的书,你喜欢读,有时候还不能公开读,这如同地下的情人,或者是自由的恋爱,是你主动的选择,就像胡适也有红颜知己一样。
而胡大侠的夜问,可能就是要探究大家深爱着的红颜知己。我是不大敢谈我对书的爱的,因为真爱是要藏在心里的,但大侠布置了作业,我只好斗胆说出来。
在这人世间混,恍惚间,已经过了一半,从七八岁牵着驴缰绳在草地上读小人书,到现在能坐在一屋子书中自由阅读,四十年来的坎坷,亦不足与外人道也。在在那艰难的日子里,书本都是我永久的陪伴,不管你孤独寂寞还是伤心落泪,她都能很安静的陪伴着你,抚慰你的内心,使你跳出庸常,归于平静,找到自信。
所以,如果说有情人,她就是我的情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去干什么,我的包里,都会有几本书,有时候太忙,顾不上看,但有她的陪伴,我觉得总是心安。
但是我不感谢她,因为她是我永远的情人。今天就是情人节,但这节日对我们毫无意义,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情人节。
把上面几段话发到群里,是为了参与接龙,完成群主作业,之所以写得矫情肉麻,是因为作业有规定,要在情人节向心爱的书表白。之所以多写了几句,是因为交得太迟,向群主表个认错的态度,其情形,相当于酒桌子上迟到,多喝几杯。
但因为我的表白牵涉了陈子善先生,他马上回复说:“哈哈,我不会接龙,就写了几句话回答胡君主,表示我还是响应君主号召的。不料引出马少军情圣一大段情话,意外之喜啊。”
这就照应了此文的题目,就是我的所谓情圣,其实是陈子善先生封的。
别人封,我不一定接受,陈老一封,如同被活佛摸了顶,我浑身舒畅,马上领受,并决定在情人节写应景的文章。
柳三变奉旨填词成为佳话,我打算节后刻一方闲章,名曰情圣,盖在那些读过的书上,算是到此一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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