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神经病,社会的悲哀……
在蒋川晓名字的前面,有着太多这样形容词。不过她留在媒体信息中的最后一个名号是魔女,人们谈论起连环杀人案时,多数是男性,而魔女蒋川晓却显得特别引人注意。
蒋川晓作案的动机到现在都没有统一性,有人说她是社会底层人物,向上的空间没有了,抱怨社会转变成杀人,有人却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心理变态。
没有统一答案,而被她杀死的人也没有共性,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
蒋川晓第一次作案是十三年前,最后一次是九年前,而她杀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隐藏自己的身份,目的只有一个,至对方于死地。她从不戴面具,也不畏惧在监控视频下露出自己的样子,杀人的办法简单直接。
蒋川晓长得很不好看,脸颊臃肿,眼睛很小,下巴回缩,鼻梁崩塌,脸上还有留有斑印。从大众口中的丑女到魔女,蒋川晓前后杀了十三个人,女性四个,男性九个,其中两个老人一个小孩。
蒋川晓第一次作案是杀了一个网络媒体人,根据便利店的监控视频看,蒋川晓先进了便利店,在角落等待对方出现,然后尾随出去将其杀掉,从作案手法看是熟人作案,死者没反抗的搏斗行为,头部受铁锤重击五下,脑浆都出来了。
这是蒋川晓第一次走进犯罪名单上,当时全城搜索,结果一无所获。蒋川晓是西南人,老家只有一个老年痴呆者的外公,其他家人都外出打工也多年没有联系,警察毫无办法。
第二个死者是一个女生,年龄和蒋川晓相仿,可从各种资料看来,她和蒋川晓并不认识。她被蒋川晓杀死在合租的出租屋里,死法可以说惨不忍睹,整个头皮连头发一起被蒋川晓撕裂开来,血流满了整个地板,由第二天回去的室友发现报警的。
之后蒋川晓杀死了四个男人,这些都在同一个城市,他们之中只有一个叫李煜的男性才是蒋川晓的同学,其他三人从资料显示和蒋川晓应该不认识。警方出动了全城警力,还是一无所获,好像蒋川晓是从空气中钻出来,杀人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就是这个人,真想不明白,一个那么丑的女人,居然可以杀掉那么多人。”
整个城市都是蒋川晓的照片,所有的人都在讨论,这个长得丑陋的女人到底为什么到处杀人,又是什么力量让她那么恐怖,而她的奖赏金也在不断上升中。有人开始害怕,也有人提议组建搜索团队。
那时每个居民小区都加强了保安系统,而城市里,因为一个女人,24小时都有巡逻的队伍,人们开始感觉到被蒋川晓恐怖围绕的气氛。
半年后,不见一段时间的蒋川晓杀死了一个主持人,而且是在直播间进行直播时杀害的,全城的人们看着主持人在蒋川晓身边慢慢死去,气愤的人们涌上街头,人人都喊着要蒋川晓血债血还。
没有结果,之后的蒋川晓又不见一段时间,而媒体和群众开始把目的汇聚到她的家人,远在华南打工的父母被推上了镜头前,已经多年没有联系的父母面对镜头沉默不语,不管人们问他们还是骂他们,他们始终一言不语。
警察也没有办法,蒋川晓父母从小就不在她身边,也不清楚情况,从她读中学开始连生活费都没有寄回去给她。
直到九年前,最后一个死在蒋川晓手上的人是个货运公司的老板,三刀直插心脏,当场死掉,而案发现场就在货运公司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从调查信息看来,他和蒋川晓也不认识,更没有任何牵连。
如今,人们对蒋川晓的印象还是停留监视画面上,蒋川晓不笑的那张脸,冷冷地看着远方,谁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而在网络的通缉令中,蒋川晓排名第一,奖赏金高达千万,手上十三条人命,谁也不敢说她会不会出现。
“你听过蒋川晓吗?”
明泰问我这个名字时,我楞了一下,好久远的名字。
“不了解。”
他点了点头。
“听说是个杀人犯。”
他低着头认真地看着眼下的纸张,好像是关于将川晓的信息。明泰是我丈夫,我们结婚五年了,生了一对龙凤胎,孩子大大的眼睛和明泰很像,皮肤也很白嫩。
“还好孩子长得不像我,我多少次都害怕他们慢慢长大的过程中被人发现。”
我看着孩子总会嘀嘀咕咕说着话,转头看了看蒋川晓那种毫无表情的照片,很多不愿想起的往事都一一浮现。
我第一次认识天策是婚介中心介绍的,我从学校出来就一直在服装店打工,职院学历的我没有多少公司要我,通过实习期后我拿到了毕业证,然后去做了销售,从19岁到22岁,我总活在社会的角落里。
我从小学毕业后就没有看过我爸妈了,而外公因下雨出门摔倒在半路,醒过来后就不记人了,只有外婆,让我坚持学习,一直到职中毕业,毕业那年外婆病倒了,在我20岁那年,我失去了她。
我和天策见过两次,22岁那年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单身下去,我开始接触婚姻中介,然后就有了相亲机会。天策第一次看到我面无表情,我可以看得出他很不愿意,但还是陪我聊了一个小时才离开。
在之后一个星期,我们保持在社交软件上聊天,而他唯一一次主动是找我借钱,拿走了我存款所有的一半。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找过我一次,每次要他还钱,他都各种借口。
“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污染环境,影响人的视觉,自己有点自知之明。”
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同学不愿意和我玩,说我是没爸妈要的人,从爸妈生了弟弟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回来过,而我,总是哭着回去问外婆,外婆都会说。
“哭什么,你还有外婆。”
我在公司拿过销售第一,可业绩出来时,经理把业绩全转到一个同事那里,我看惯了太多他们认为很“正常”的行为。
我抱怨社会吗?外婆说过,人只要自己把生活过好了,就是一辈子。
那天我路过一家音像店,里面一个讲笑话的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把天策的行径了解熟悉,那天晚上下了点雨,从便利店看到他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在半路叫住了他,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我示好地靠近他,然后往他头上狠狠敲了几下,血染红了我衣服前面,血腥味很难闻,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从宿舍搬出来后躲进了地下通道,我发现自己无比适合那里,阴暗没有人的过往。天策死了之后,我从新闻中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我的全部信息都公布在了电视画面中。我不害怕,也不意外,本想杀了天策就自首的我想起了很多的人。
那个女生我不知道名字,我还在服装店做服务员时,她因为我碰了一下她的鞋子,她把我骂了一个多小时,而围观的人们觉得一切都很正常,结果是因为我丑,所以不值得原谅,因为那样老板也不要我了。
本来我也不知道她,因为一次商城活动,我遇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她回了家。
她死了,我用迷药让她晕过去,然后等她醒来,再慢慢用刀削掉她的头皮,而那一次,我发现自己习惯了血的味道,甚至在之后习惯和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那个城市的人们到处寻找我的位置,可没有人会想到我就在他们脚下,在那无人问津的地下道里,每天和老鼠蟑螂为伴。
他们说我是魔女,可他们却不了解那些人曾经对我来说是魔鬼,我一度害怕看到人的出现,觉得这个世界全部的人死光最好。
在我杀了第五个人时,我病了,从地上偷偷跑出去后我去了野外,在一家垃圾收集场里呆了大半年,而那个城市的人们好像也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有罪吗?我每天在垃圾场上,看着盘旋在天空中那不知名的鸟。我也开始忏悔自己的过错,可对比他们给我带来的伤害,我无法释怀。
“魔女蒋川晓。”
我在一个视频中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女生,她笑嘻嘻地说着这句话,那句丑女多作怪完全刺激了我的神经。
我重新回到城里,这里的人们好像把蒋川晓当成笑话,完全忘记过去一切的伤痛,而是嘲笑的对象。更神奇的有人在网络上组织了一个崇拜蒋川晓的组织。
我不喜欢成为人们崇拜的对象,我决定让那个主持人用直播的方式死去,让人们重新改观。他们用嬉笑的嘴脸谈论着我,为什么长得不好看就是一种原生的罪,我从没有对别人不礼貌,也从不打扰别人生活。
是的,我长得很丑,可你们不应该这样对我。
其实那个货运公司的老板他不应该死去的,我遇见他在教训自己的手下,直言要辞掉他手下工作威胁他,我想起了曾经服装店老板的嘴脸,难受的感觉从心发出,我最后杀了他。
很多人好奇我作案的手法,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截了当,我没有优势,如果纠缠起来,我一定会被对方杀死,所以我每次都快速出击。
明泰放下蒋川晓的资料,我的回忆也结束了,杀人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叫张琳琳,一个失孤的后代,这样的身份很少有人会去查,也查不到,这个世界,如果你愿意抛弃原有一切,还是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整容整整花了我几十万,每次杀人,我都不会忘记拿走对方的钱,因为我穷怕了。你说肤浅吗?我觉得是吧。明泰是华侨后代,他有问过我的过去,我不说,他也没再问了,毕竟有张美丽的脸蛋。
我没有再回去那个地方,那些人,我也应该忘记了。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我问明泰怎么看蒋川晓,他说只是好奇,而蒋川晓随着时间流逝,好像也没有人会特别记得她做过什么大不了的事。
明泰永远不会知道,我实际比他大八岁,只是叫张琳琳的我,比明泰小两岁。他高大帅气,自己经营家庭里的企业,谈不上富裕,经济条件方面,可以让我不用工作好好打理家庭。
你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也觉得,蒋川晓死在整容手术台了,而我张琳琳,是一个幸福的人妻,一个拥有一对孩子的好妈妈。
我曾经也只是一个小女生,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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