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我们榆中六中的应届毕业生下乡到了高崖公社,分别被安置在李家磨大队大营和小营子大队张家堡及祁家庄三个生产队。其中政治部和后勤部的娃在大营,司令部和通信团、许家台机场的娃去了张家堡和祁家庄。张家堡在公路边,与金家村火车站仅一路之隔,我们乘车回家或去公社办事都习惯在张家堡扎上一头,而去山脚下的祁家庄则有点绕路,三年的知青生涯中我好像仅去过三两次。
下乡第一天,待送孩子的家长们都离村之后,祁家庄的知青年在吃了农村生活的头一顿饭,饭后大家坐在院子里默默无语,一会儿,有人双眼湿润了,有人开始流泪了,先是章一平哭出声来,继而陈素菊哭了,王晓琴哭了,李英哭了,李俊莲哭了,杨淑玲哭了,接着张学武,陈长秋、何宏山、任为民也哭了,渐渐地由啼哭变成了抱头痛哭。这件事被我记在了当时的日记上,那时候猫还没有编故事的本事,所以此事的可信度极高。当然这件事儿是国鹰串点回来后讲的,国鹰的描述难免会有水分。
一次我从公社开会回来,去祁家庄找任为民,在村口的地头上见到杨晓刚。杨晓刚和张学武都是后勤部的娃,不知为甚当初报名时落下了,后来大营点满员了,他俩就来到了祁家庄。杨晓刚告诉我任为民回家了,并把我领到宿舍喝水。我俩聊了一会儿,就到饭点了,晓刚问我中午打算跟谁一起吃饭。见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他连忙解释说,点上厨房已经不开伙了,十二个人分几拨搭伙做饭。那时候,包产到户尚未在全国推行,祁家庄知青点已经包饭到人了。
知青点的房子盖好后,祁家庄也养了一只看家护院的狗,何宏山给狗起名依驽。我后来听人说,依驽就是狗的日文发音,祁家庄的人真是见多识广。四眼狗依驽也常来大营串点,它喜欢和我们点的阿狼一起玩。依驽看家护院时不咬知青专咬社员,我们点的阿狼不咬社员专咬知青,这让其他点的知青们愤恨不已。国鹰说,阿狼的习性是段斌一手调教出来的,于是知青又把愤恨迁怒于段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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