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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拾(一)我们是女生

朝花夕拾(一)我们是女生

作者: 闻道秋 | 来源:发表于2019-07-30 12:34 被阅读0次

                  我们是女生

      四十年前行,四十年忙碌,四十年罔顾联络,高中生活于我仅存一些零星的碎片。庐山聚会所感受的深厚情意,仿佛夏日清风一洗心灵的疲惫,又如冬日暖阳照热温凉的躯体,顿觉日子轻松了许多。猛然醒悟,自己往日的执着于冷僻,实在不是智慧。同学是时间的缘分,是成长的见证。这比亲情少一分操劳,比爱情少一分酸楚,比友情少一分热闹的同学情,恰是上天的恩赐。不必刻意寻求,不必劳累追逐,它就在那里,就在你的历史里,就在你生命的轨迹里。你只要回视就会有温暖,就会有感动,就会有祝福。

    朝花夕拾(一)我们是女生

          我开始捡拾这些四十年前的花瓣,从老师和男生印象开始,于是发现,懵懂少年与环境、与异性有着太多太深的隔膜。也在这寻找中我重新看见许多女生面孔,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亲切。原来,我是女生!我们是女生!是离开同性的友谊与陪伴就不能成长的女生。

          我们这些女生,分别来自梅田、孟龙、黄沙三个片区,有正规中学来的,也有大队初中班来的。地域不同,圈子不同;熟悉程度不同,友谊深浅也不同。大致是梅田片的关系紧密些,梦龙片次之,黄沙片的较松散。就吃穿用度而言,标准也不同。黄沙街上的属一等;梅田的属二等;梦龙的三等,黄沙乡下的四等。小小女生也不懂计较,跨等级的交流也是时常发生的。

    朝花夕拾(一)我们是女生

          01.高一共三个班,三个女生寝室,依次是一班、二班、三班。我们一班的寝室靠东,紧挨着廊厅,廊厅后面住着老师,寝室门口是一个长方的水池,池边有些杨柳。整个高一期间,我与大秀、来顺合住。寝室里南北向一溜木板通铺,分上下两层,我们仨住在上层的第二格,我们的箱子碗筷等用品就放在地面,地面潮湿,用几块砖头垫着就行。跳蚤、臭虱很多,常常不得不半夜里起来灭杀。好像学校也曾组织用开水泡过,不过没起什么作用,它们依旧很凶,咬的人睡不着。我们仨同一教室读书,共一个铺睡觉,同一处吃饭,菜从不分彼此,所谓的菜不过就是几片蒸黄瓜、几根蒸豆角、一把蒸腌菜,因为友好,每一顿都吃得非常香甜。

    朝花夕拾(一)我们是女生

            我与来顺是发小,我们彼此称“伙计”,”伙计”的意思我们不大懂,在乡下大概就是最好的伙伴的意思吧。因为她比我大两岁,不能称同年;又比我长一辈,不愿称姑侄,就学着大人们这么亲密的称呼起来。小学、初中七年时间里,上学的每一个早晨不是她在窗户外喊我,就是我在窗户外喊她,即便教室就设在她家的堂屋里。我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一次不喊就怀疑友谊变淡,心里有淡淡的不悦,不过彼此不说出口。小学时,她当班长,我是学习委员;初中时我是班长,她是学习委员,大概因为我的个头慢慢超过了她,成绩也略比她好的缘故吧。高一时我们又在同一个班,像过去一样亲密无间,以至于万尤焕老师语文课上,总是叫着阮来顺的名字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也因此我对万老师有了抱怨,产生了距离感。

              高一的英语是最莫名其妙的课程:

    “Labor Day,Labor Day is the first of May  !

    “Good morning ! My name isLiMei .

    ”“I am a soldier.”

    什么鬼啊,字母都不认识,就叽哩哇啦读句子!每一次课我都好着急的,课内跟着老师读还行,课后就不知所措了。来顺却很有办法,原来她能用中文译注。如“爱一妈额手脚”,“累不得,累不得,衣儿这法是的我屋妹。”…….用方言读起来,像模像样的。没人提醒,能发明这样的方法,太让人佩服了,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半个学期后,我父亲死了。又半年,她父亲也死了。亲戚同运啊!父亲的离去,使我们都陷入了困境,我坚持了下来,她辍学了。我们的同学机会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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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秀是我神交在先的朋友,跟我一样她也是大队初中班的,初中时我们各自带领本校的篮球队对阵过多次,有时我队获胜,有时她队获胜,棋逢对手了。我对大秀是又爱又恨的,想必她对我也一样,不管输赢,球队的核心人物——大秀,都是我不能放下的,何况乒乓球比赛中冠亚军争夺战常常在我俩之间展开!七七年来到黄中,我们居然分到了同一个班___高一(1),默契同情,惺惺相惜,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大秀比我大两岁,她大气端方,温柔和顺,妥妥的大姐风范。跟她在一起我轻松、舒适、无忧无虑。她父亲是远近闻名的理发师,母亲是裁缝,还有个抱养的姐姐做大嫂,我羡慕她有个美满幸福的大家庭。我去过他位于烽火村的家,至今记得她家老房子的格局和布置。更记得伯母的热情款待。如果老屋还在的话,我愿再次住下来重温年少时的温暖。我也曾陪她走山路去她姑婆家,也就是后来她的夫家了。

          丽萍是我最早结识的黄沙街上的同学,作为一等标准的同学,在我眼里是公主般高贵,高一时,我们同班又同桌,我们的友谊就跨越等级产生了。她是走读生,不用住校,上学时她常常会带些好吃的给我们,那个年代吃可是比天还大的事。我也去过她在粮管所的家。记得她有一个与她长得很像的弟弟,姐弟俩爱穿绿军装,大概妈妈的审美偏好吧。妈妈个子不高,但很慈祥,我好像没见过她爸爸。高二时我们分到了不同的班级,这一段友谊就没能深入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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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到了高二,女生一下子全散了,我也撤离了原来的寝室,搬到了教室旁一个低矮的小房子。新班级一共五个女生,王玲、迎春是街上的,住在家里。寝室里就春分、桂香与我,春分是原二班的,桂香是原三班的,我是一班的,三个人之前并不熟,桂香不爱说话,平时一脸严肃的表情,学习又紧张,因此也没有发展什么个人友谊。春分不同,她比较开朗,高一时教室、寝室都在隔壁,又都同个阮字,我们俩就很快熟识起来了。寝室里两张床,桂香睡一张,我和春分睡一张,我们算是逃离了大寝室的跳蚤、臭虱,可因为低矮又靠近厕所的缘故,蚊子特别多,春分拿来的一张蚊帐,虽然经过妈妈的缝缝补补,还是挡不住蚊子的侵略。我们通常一两点睡下,三四点就被蚊子叮醒了,醒来满帐爬着挺个大肚皮的笨拙的蚊子,我们就报复性地一个一个将它们拍死,拍得满手血污。第二天还重复上一天的故事。后来我得了疟疾,不发作的间隔时间最长是十五天,这病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将近一年。我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记得七月九号下午考完最后一科,我的身体已经奔溃了。从学校东边小河沟里洗完衣服回寝室,仅是大厨房到寝室那一段,我就尊下来歇息了四次。不可思议啊,精神的力量居然能够支撑奔溃的肉体!我与春分的友谊更多的像同一战壕中的战友了,相同的目标,共同的困苦,一年中我们没有闲聊过,直到高考结束,我去她河湟的家里住了三天,我们白天聊天、晚上听蔡老板说书,具体聊了什么、听了什么我都忘了,但快乐的感受我还记得。

          如果说高一是享受友谊的一年,高二就是玩命追梦的一年。我与王玲、迎春的友谊严格说是开始于高考之后。七九年七月下旬的某天上午,我正跟母亲在田里薅草,张爱民同学给我送来了体检通知,体检地址是县一中,在安国的安排下黄沙的同学决定结伴而行。那天,我们一行十一人,四五点就出发上路,到达鸡口山顶天才大亮。下到山脚,又搭乘小木船到大畈,再从大畈转乘班车到通山。一路上,我们两个女生开始聊天,我知道了王玲的哥哥是县一中的实验员,到一中后我们去了她哥哥的寝室,他哥哥还从食堂里端来饭菜给我们吃,我就觉得她哥哥很仗义,在一中工作,是很厉害的人。因为陌生我也搞不清东南西北,也不敢多问。体检结束,开始填报志愿,在张见玉老师的动员下,我的第一志愿是通山示范,她妈妈不让她读师范,不过,第二志愿我们都填报了蒲圻师范音乐班。十几天后,蒲圻示范的面试老师来了,住在县招待所,让我开口唱一句哪怕国歌也行,我却坚持让王玲陪我一起去。老师说“我特意为你一个人跑一趟通山,无论如何这个班比你的师范好,将来工作也不用去乡下,你不要犯傻!”我还是放弃了,我害怕出远门没有陪伴。

          师范开学之前,我去王玲家住了几天,她家里有一本草书字帖,这几天里,除了吃饭,我就在她家里练字,她家里有一张大红纸,我就把红纸这贴了,在上面写字。几天下来,我的字真的发生了质的变化。感谢王玲,感谢王伯母的照顾!后来,她去了武汉上学,第一年,我们还通了很多信,不过那时我发展了高二以来的自卑,情绪低落,信里尽是胡言乱语,甚至有轻生的话,应该吓着王玲了吧?现在想来,这与那时的我一定是在经历青春期叛逆的痛苦,不能正确认识自己与环境有关。后来我们不再通信,渐渐疏离,也与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感到羞愧有关。

            我读师范时,迎春已经在县幼儿园上班了,都在县城,我常常去她宿舍玩,至今我还保存着身穿她的毛线背心照的小二寸呢。迎春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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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阮冬丽同学,是我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人。是因为她的好,还是我们同病相怜呢?也许两者都有吧。

            在黄中读书学费虽然不贵,可每期400斤的柴火太过分了!想想吧,那个时候,我的肩膀所能承担的最大重量也不超过40斤,就算一天砍40斤,一学期我也得用10天来完成,当时鲜柴是要折算成干柴的,大概是8折吧,也就是说,每天我最多只能完成32斤,这样我得用13天来完成这个任务。一学期也就20来周,还有下雨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所以我每个学期除星期天外,还要在上课期间请假去砍柴。父亲死后的三个学期都是这样。记得去过明荷贵同学的家乡砍柴,就那次,我发现明同学的头发又黑又长,洗完之后还可以用干毛巾抛摔,自此她的形象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四十年还清晰。

            应该是七八年冬天,学校的柴火催的紧,我又请假了,这一次是跟冬丽同学去的,她的家在大光山,距离黄沙七八里?十几里?不清楚,在那时看来是很远很远的。一连四天,白天跟她上山砍柴,虽然很累,晚上我们还是会聊会天的。她母亲是四川人,瘦瘦高高,甜甜美美的,能说会道,我想她可能之前也是有工作的,后来追随冬丽做军人的父亲来到通山,做了农民。冬丽姊妹好几个,她是老大,母亲娇弱缘故吧,我感觉她的家里并不富裕。大概四五天吧柴火聚了大约一板车,于是我们把柴拉到学校交给了食堂,才能安下心来上课。我感激冬丽,感谢她的帮助,感谢她的同病相怜!

            贫穷、柴火压力,来顺退学了,冬丽退学了,我也差一点退学了。对于黄中本应感激,可一提400斤干柴,我就不能平静。也许是自己太懂事,太体贴,或者说太傻,宁可用自己稚嫩的肩膀扛着也不愿说出这400斤的恐惧,400斤的压力和烦恼。现在想来也是傻,把砍柴的时间拿来读书,把柴火的压力放下,身心、时间都赚了。即便给家人再添些麻烦,回报还是有的啊。

            成长没有坦途,成长步步惊心。一路摸索,一路温馨,一路心酸。这就是人生。感谢同学,感谢陪伴我一起哭,一起笑的大秀、来顺、丽萍、王玲、迎春、春分、冬丽、荷贵!感谢所有我短文里写不下的女生!感谢心灵的陪伴!

          我是女生,成长路上我需要你,我拥有你。

          我们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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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7月13于岭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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