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家时和村里的好几户人家交好,其中与幺奶奶家,香阿姨家尤为甚好,母亲常带着阿寻前去串门,帮忙干活。
在母亲出门后,香阿姨给阿寻买了件粉色的棉衣。穿惯了单薄衣服的阿寻以为冬天原本就是那么寒冷至骨,直到穿上香阿姨买的棉衣后,才知道原来冬天也可以温暖。
秀阿姨是水泥厂的工人,忙于上班干活,阿寻与她接触较少,倒是和幺奶奶接触较多。
村里有这样两类人:
第一种是对你有意见时直接甩脸色,嘴上要说你,背后也要说你;
第二种是对你有意见时笑盈盈的,嘴上不说,背后说你。
幺奶奶就是第二种人。年不更事的阿寻,相比那些给她甩脸色,嘴不饶人的阿姨、奶奶们,她更喜欢和幺奶奶玩,至少她永远都显得那么亲切和蔼。
但好几次阿寻从别人口中得知幺奶奶说她的坏话,她心里很难过,发誓再也不和幺奶奶玩,但每次又被她的和蔼可亲给打败。
“幺奶奶”并不是阿寻对她的称呼,在土家呓语里“奶奶”被称呼为“靶靶”(谐音),称呼女性时常把其丈夫的名作为前缀。幺奶奶丈夫的名为“叮咛”,再加上儿话音,幺奶奶就被称为“叮咛儿大靶”,阿寻一看到她就喊得热情四溢。
村里面有口水井,在没有自来水的年代,水井是村里人的常聚地,洗菜的、洗衣的、挑水的、歇凉的人们,常常相遇后互相寒暄,闲聊家常。
久而久之这口水井不仅是甘泉的发源地,更是风言闲语的滋生地。
这天幺奶奶和华阿姨正在一块儿洗菜,两人有说有笑。不远处,放学后的阿寻迎面走来。
幺奶奶脸色微微一沉,立即又恢复了平静。一旁精明的华阿姨把幺奶奶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她原本就是个没事找事,小题大作的人,岂能放过刺激幺奶奶的机会呢?
“幺娘呀,你看阿寻来了。哈哈~”
幺奶奶本想装着若无其事,但演技不够娴熟,脸色还是沉了下来。
“幺娘呀,阿寻又要叫你了呢,快快答应哟。哈哈~”
阿寻走到她们跟前,开心的喊了一声“叮咛儿大靶”。幺奶奶不太高兴的答应了,华阿姨越发的笑得花枝招展。粗心的阿寻并每天察觉异常,便匆匆离开了。
过了几天,赶场的奶奶一回到家,便拉住阿寻:
“寻儿啊,你有没有乱呼叫你叮咛靶靶呀?”
“没有呀,不是一直叫她叮咛儿大靶吗?”
“我就说,你一个妹娃娃不可能叫出她们口中所说的脏话。”
“靶靶,她们说了什么?”
“她们说,你呼叫‘叮咛大靶’为‘鸡儿大靶’,她心里气得很呢。每次你一喊她,她就被华阿姨戏笑。”
阿寻很是吃惊又气氛,她想了想,定是华阿姨在中间挑拨离间,再加上自己那浓重的儿话音,造成的误会。
愤怒消除后,阿寻决定更换称呼,将“叮咛儿大靶”改成了“幺靶”,并找机会向幺奶奶说明了情况,这才误会消除,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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