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路况不好,加之第三辆车比较破旧,故障频出,三号车司机年轻经验少,前面的汽车走走停停等后面的车,所以他们在山路上行动如此缓慢。天边绚烂云霞,每一种颜色都无比饱满,仿佛随时会渗出,然后坠入人间,晚风拂来老树的树叶簌簌落下,太阳最终消失在群山中……这个时候第三辆车终于赶上前面的两辆车。汽车开启了前大灯,路两边的群山越来越模糊不清,车上的年轻人谁也不说话,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车辆前进的马达轰鸣声……之后他们才到铜洲火车站,原计划准备乘下午五点二十的火车去西安,然后各队再换乘其它车次各奔东西。谁能想到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结果六点二十才到铜洲,被原计划整整晚了一个小时,待到铜洲火车站,天已经黑透了。
大家一个个灰头土脸,又渴又饿,待车停稳后,各队队长开始宣布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下车后,不能乱跑,有事要给带队的请假,下车后因为人多,所以去厕所不得拥挤。如需要买日用品和其它东西。或者办理其它事情,不能偷偷的私自上街,必须给带队的请假,更不能单独行动走亲访友,有的人在家自由散漫惯了,但是来到这里咱们要改改过去的老毛病,不然把谁走丢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寻找。大家上完厕所就在原地休息会,待会还在车站门口集合,一块去食堂吃饭,因为凌晨三点二十还有一趟火车去西安,各队安排派专人给大家买火车票,吃饭后,集合点名再去候车室休息,宣布完纪律解散后让大家自由活动。
玉凰下了驾驶室后虽然晕头转向,她体力还没恢复过来,但是不再恶心也不再呕吐了,就是感觉浑身难受没劲。她蹲在人群后面勉强把队长的讲话听完,虽然人在队伍里,心早已飞了。她心里想赶紧见承忠一面,待会集体行动再想见面恐怕没有机会了,所以不等队长宣布解散,她就悄悄的退出,在人堆里寻找承忠。
德保就站在玉鳯旁边,他见玉鳯私自离队,于是就多了个心眼,偷偷的跟在玉鳯屁股后面,就像哈叭狗一样寸步不离。这让玉鳯很为难,怎么才能甩脱德保,她苦思冥想突然心生一计,把背包交给德保说:“给我先拿着,我去一趟厕所。”德保一愣接过背包,望见玉鳯朝女生厕所走去,他这才放心取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吸了起来。玉鳯走到厕所门口见德保低头掏烟,赶紧又返回去找承忠,正巧承忠也在找她,俩个见面不需多言,赶紧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互诉衷肠。
谁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们俩的秘密行动被悄悄跟在不远处的艾小兰看见了,艾小兰哼了一声,心想你俩离开人群私自约会,我非把你们的名声搞臭,让玉鳯这个小骚货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来,这样一箭双雕,继可以整倒杨承忠和张玉鳯,又可以打击余得保,让余得保把自己作为他的下一个恋爱目标。因为德保眼里只有张玉鳯,从来都不正眼瞧瞧别人。想到这她非常得意,冷笑一声,想什么就来什么。正巧两个戴袖章的人向她走来……再说玉鳯在昏暗发黄路灯的阴影下扑在承忠怀里,弄的承忠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玉鳯此时此刻感觉到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她们俩在电杆后面聊聊我我非常亲热……
再说大家三三两两,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上厕所的上厕所,这一堆那一伙坐在车站门口广场上休息。德保傻傻的站在离女生厕所不远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死死的盯着,一拨大姑娘小媳妇进了女厕所,又一拨女同事出来了,又一拨女生进去了。始终不见张玉鳯出来,一来他一人拿两个人的东西,二来男同志不能进女厕所,再者他又不好意思问别人,怕人误会说他是流氓,眼看各队快要集合吃饭去了,他还没有上厕所。小肚子这时憋的难受,怎么办,正巧蔡中云摇头晃脑向这边走来,他把蔡中云喊过来说:“你替我先看着东西,我去一趟厕所。”
他没有让蔡中云盯女厕所,怕人家说他别有用心,他急匆匆来到厕所,茅坑均已占满,他搂着肚子弓着腰憋的头上直冒汗,正好有个人站起来了,他赶紧向前推开那人占了茅坑。他蹲下去真痛快,只三下五去二解决憋了一天的问题。这时哨子声响起,厕所里人渐渐的少了起来,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外面各队开始集合点名,只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喊叫声、点名声,声声吵闹响成一片。
他慌了赶紧掏手纸,可是手纸放在挂包里了,这可怎么办急死人了……再说蔡中云和余德保并不是一个队的,他只是在车站门口转悠,临时被余德保抓了公差,那边集合点名这里他又带了三个人的东西,不集合吧,那边王富强在喊叫他,去集合吧余德保去厕所半天不见出来,么不是他掉进茅坑里了,他急的没办法,想去厕所找人,一大堆东西丢下又不放心,继续等吧,他所在的队正在点名。
再说杨承忠正和张玉鳯在搂搂抱抱,艾小兰一直在暗中盯着,等两个戴袖章的人走到跟前,艾小兰拦住他俩很神秘的对他们俩个说:“同志看到了没有,那边电线杆后面有一对男女耍流氓。”这俩个人正愁没有机会立功邀赏,突然有人给他们提供线索,他们望那边一看真的有两个年轻人在电线杆后面聊聊我我,非常亲热。他们走过去大声吼道:“什么人!躲在电线杆后面干什么?跟我们走一趟……”
艾小兰这时冷笑一声偷偷溜走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承忠玉鳯説他们俩个是某厂里的职工因为马上就要分手,在这里说些告别前的悄悄话。两个戴袖章的人不吃他们那一套,根本不想听她们俩解释什么。直接把他俩送到车站管理部门,交给那里的部门除理。再说车站门口大家都集合完毕,一不见余德保二不见张玉鳯,二队又找不到杨承忠,所以三个队长一商量先让三队去吃饭,一二队去找人,蔡中云说余德保去了厕所一直没有出来,是不是掉到茅坑里了,王建国赶紧命人去找,原来余德保没带手纸一直蹲在茅坑里不出来。再说承忠和玉鳯被带到车站管理部门,张玉鳯说她们是一个厂里的职工,因为是一对恋人,并非耍流氓,部门管理人员并没有为难她们俩个,当场把她们放了。
这时外面五六十个职工到处找人,喊叫声响成一片,车站周围所有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人。艾小兰偷偷跟到车站管理部门口专门等她们出来。她发现了张玉鳯和杨承忠两个从车站管理部门出来了,然后又跑到车站门口大声嚷嚷说:“看看大家都看到了吗,张玉鳯脚踩两只船,明着和余德保谈恋爱,暗里和杨承忠耍流氓,让车站管理部门叫进去好大一会,这才让他俩出来。大家看看这两个人是什么货色?把咱们厂里的人都丢尽了。”
这下张玉鳯和杨承忠他们俩个人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余德保气极败坏,我盯的紧紧的谁知道在半道上出了事。本来之前大家对刘瑛和扬承忠就有看法,这件事嚷嚷了好长时间,才平息了一阵子,现在杨承忠又和张玉鳯不明不白。大家就对杨承忠的人品有了看法。德保这次彻底失望了,但他还是不死心。他暗想自己一定要冷静再冷静……在七十年代男女授受不亲,别说你搂搂抱抱,就是男女多说几句话,都认为你品行不端,道德思想有问题,那时人们把名声看的比生命还重要,所以遇到这种事情,就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所以余德保开始对追不追张玉鳯开始犹豫起来……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嘴巴里吃进去一只苍蝇吐也吐不掉咽也咽不下去那样恶心难受,爱吧,人家不爱他,不爱吧又舍不得。这时王建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次强调大家是一个组织不要随便乱跑,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大家赶紧去食堂吃饭,吃完饭进侯车室休息。
当晚凌晨大家精神包满毫无睡意,以各队为单位分散坐在火车上,火车上不知道谁在小声亨享:火车隆隆的响,
离开了我家乡,
年轻人的心飞向远方!
梦想着美丽的地方……
到西安后快十点了,按之前规定王建国带领余德保、张玉鳯、艾小兰、刘民天、王书生、刘敏、郑小女、段春生他们几十个人去山西A巿,二队迂科长带着杨承忠、刘瑛、蔡中云、王大庆、陈东清、刘有权、蔡小芳他们要去上海,第三队由伍大牛带领的张乔中、郭东明、秦洁仁、郑芹、王淑娟、张小飞并没去远,他们要去本省西边B巿。这个时候他们集中在西安火车站侯车室里等着火车的到来。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
作协会员李明芳
二零二二年九月
三十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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