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和萝卜一道是冬季田野里彼此最后的陪伴。下霜前,那些辣椒、茄子、豆角早已躲进农家小院的厨房,或被串成一串,或被晒干备用。只留下光秃秃,干枯的枝干,在北风里飒飒作响。
白菜和萝卜可以捱到大雪降临之时。终于,也该把白菜请进来了,人们拿着镰刀,推着小车,走出家门。遇上熟人,打声招呼,砍白菜去。
宋代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中有两首写白菜的诗,其一写道: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这里用的是个“菘”字,为什么呢?
《本纲目草》里有:菘性冬晚凋,四时常见,有松之操,故曰菘。
白菜一般在秋末冬初之际长成,古人看来,它有着和松相似的节操,故称它为蔬菜里的“菘”。
冬日,是白菜的主场。它和萝卜一样是蔬菜匮乏季节里的大众菜,家常菜。在困苦的年代,这一颗颗,是一家人冬日里所有的蔬菜供给。
现在暖棚技术的普及,蔬菜的品种即便在三九季节,依然琳琅满架。一年四季应景的菜品都可以吃到。不过,好像也没有影响它时令菜的地位。
老话有,百样米不如小米,百样菜不如白菜之说。
不存上几颗白菜,好像这个冬天有些不像冬天。温暖的午后,阳光洒在悉数斑驳的枝桠上,映在残余的枯叶上,一只猫懒懒的睡在向阳的避风处,不时眯着眼看着忙碌的主人。
主人在自家院落里,晾晒着一颗颗圆滚的白菜。她先让它们排排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个个立在一起,挤成一堆。先晒一面,一个太阳后,要给它们翻翻身,晒晒另一面。
几个太阳过后,白菜外皮的水分已经蒸发不少。主人自言自语,这样它们能一直保存到年底,甚至到开春呐。这些够吃一冬天的。
白菜有很多做法,最常见,最家常的莫过于白菜炖粉条。热锅浇上肥油,肥瘦相间的肉片翻炒变色,配上撕成一条条的菜叶,大火爆炒,将熟未熟之际倒入泡好的地瓜粉条,小火煨透。
又当菜,又当饭,吃个肚里圆。或者卷上煎饼,咬上一口,热乎乎,软绵绵。或是浇在米饭上,一口气能吃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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