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今春植树日,看看各单位各学校热火朝天掀起了种树高潮,忽然想起幼年种树的事来。
在小学时代,每到春天植树的时候,学校便找来一捆捆树苗,老师按照班级分好,高年纪分的多些,小年纪分的少些,而且高年纪四五年纪的同学负责挖好树坑,我们低年纪的负责扶树苗,踩实回土,然后是负责给树苗浇水。
抬水一般也是高年级的同学,不过分给我们二三年纪的树苗浇的水就由我们男生自己去抬。那时候抬水自由组合,一个水桶,一根棍子,一前一后,来到学校后门外的涝坝旁,用勺子挡开水草杂物,舀满半桶,或者一桶晃荡晃荡,由于人多桶少,经常有一个同学跟在后面打趣地喊“一二一,一二一 ,”地前进,有时候抬在后面的同学恶作剧,把桶悄悄推到抬水棍子前面,前面的同学越走越重,越走越吃力,终于肩头的棍子一滑,水桶掉下,溅了两人特别是后面的同学一脸一身,而前面的同学在棍子滑落肩头的刹那间一个蹦子跃开,在旁边开始大笑。
那时候种的树常常成活,但是在村子后面的山上种的树种草籽,却是年年种年年不见出土发芽的影子。
大家知道,西部干旱,甘肃更加干旱,尤其是定西地区尤其干旱,特别是山区,甚至被联合国认为是不宜人类生存的地方。但是祖先把我们生在了这个地方,我们总得生存下去,而且要改变这个干旱面貌,当然我的家乡榆中县许家窑村也是定西地区的一部分,也需要改变。
如何改变,可能最好的科学办法是种草种树,改变自然环境。
1983年7月,原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和全国政协副主席杨静仁、团中央第一书记王兆国等,在肖华、李子奇的陪同下,先后到天水、庆阳、临夏等地视察,在榆中听取了平凉、定西两地委的汇报;到兰州后,又听取了省委的汇报,对甘肃的工作作了许多重要指示。8月3日,胡耀邦又在省直机关领导干部大会上作了重要讲话,并挥毫题词:“种草种树,治穷致富”,“种草种树、发展牧业是改变甘肃面貌的根本大计”。胡耀邦的题词集中地、完整地表述了他这次来甘肃视察的指导思想和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后来民间的口号是“种草种树,绿化甘肃”。在这种精神的指引下,后来几年,大家都行动起来,生产队给每家每户分配了任务,每家每户必须在村子后面的荒山上挖几个水平沟,以便雨水不容易流失,也方便种草种树。
每到种植季节,上面便给学校运来许多树种草籽。树种一般是杏核,槐树籽,草籽各种各样,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总之圆的扁的都有。每到周五,老师便给我们分了树种草籽,装在书包里,提了小铲子,爬上山坡,寻找水平台,一层层种上去。
那时候种树很认真,按照老师的要求,也学着父母点瓜种豆的样子,先选择一处地面用铲子拍平,再直着铲刃使劲插下去,左右摇摆一下,恍开一个缝隙,沿缝两头丢下两个树种或沿缝均布丢进三五粒草籽,再铲了土填了缝隙,用铲子拍实。
这是一个累活,我们常常干得满头大汗,一场下来,胳膊和腿很是困乏,但我们都乐此不彼,你追我赶。一来想着我们也会劳动了,二来想着过几天一场雨,它们会探出头,会长大长高,会结出酸甜的杏子,就像山顶哪三棵孤零零的老杏树一样,甘甜的要命,我们常常为了吃几颗爬上山,翻两道山梁去摘,如果这漫山遍野都有了,哪该多好啊。
遗憾的是,尽管我们年年种 ,年年盼,但就是不见它们从光秃秃的山坡上发芽长大,有时候连接几天雨,我们看山坡变成了青黛色,想着树种和草籽发芽了,有时候的确有一些破土而出,张开了两瓣小嘴或探出了尖尖绿绿的脑袋,但以后十余天或几十天不见雨星,它们的生命便到此终止。那时候便真佩服长在山崖上的荆棘和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盛开的星星点点的野花,在这干旱贫瘠的土地,它们靠着什么生存下来?有时候甚至想,不止它们,还有山上的野兔野鸡,在喝什么在吃什么?或者是山顶山弯弯居住的一两户火几户人家,他们是怎么生存的?一方水土养活一方人,生命的存在自有他们存在的道理吧。
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每次回家,看看大山,山坡始终没有长出树来,草也是稀疏的很。
这两年,不经意间,看见山坡上植被茂密起来,也长出了不少树苗,期间也能听到各种鸟雀的欢乐的歌唱和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传来。
问乡亲,乡亲说,现在封山育林,大力加强环境保护了,现在都有专人种树护山了,象这样的速度,过不了几年我们千年的荒山也会绿起来,美起来的。
看着他们洋溢的笑,我想应该是,很快就会美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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