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每次从外面回学校的我,经过地铁站时,总会看到一些面容苍老的脸庞。
他们有的是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传单,遇到有乘客进站或出站时,满怀笑容的迎上去;有的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面前放着一排排整齐的小商品,用被岁月打磨过的声音低沉着吆喝着,眼神里满是虔诚;有的是倚墙而靠,躺在一大包行李上,沉睡于熙攘的人流中,倦怠而又失落……
递给我传单的阿姨疲倦地笑着说谢谢,稍比我矮的身躯让我一眼就可以看到她那一缕缕的白发;让我驻足的摊前,摊主不留余力的给我介绍,粗糙的手一件件翻着小商品向我推荐;过道里躺着的异乡人,轻轻地翻了一个身子,把脸埋在行李上,继续蜷缩着……
02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让我的内心有所触动。那种触动不是同情,也不是悲悯。有很多次,我都在想:“已经年过半百的他们,忙了大半辈子了,在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在家里好好享享清福吗?秋冬季节,地铁口本来就冷,为什么还要出来工作呢?”
以前的我,也发过传单,知道这种工作并不简单,有时候会挨白眼儿,有时候会被直接拒绝。而且工资也不高,一天八十或八十五。
后来,每次只要别人给我递过来传单或者其实的广告宣传的材料时,我都会接着并回以微笑。因为我知道,也许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以让TA感到温暖。
大多数情况,发传单的都是年轻人比较多。中年或者中老年的都比较少。所以,每次在地铁入口或者出口的地方,接着那些阿姨递给我的传单,总让我思量良久。
那种思量,是关于生活,关于人生,关于精神品质……
03
列夫•托尔斯泰曾在《安娜•卡列尼娜》中写到这样的一句话:“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而关于生活,则是:“生活幸福的时刻都是相似的,艰难的时刻各有各的不容易。”
生活总是不容易的。每个人都希望被生活多善待一些,每个人也都在这种希望之中常常遇见那些艰难时刻。那些艰难,各不相同,各有苦衷。
当生活的重担向你压来时,它不会问你多大年纪,也不会问你这样可不可以。它只会把生活的最本质之处展现给你,让你自己寻求方法,渡过难关。
而什么是生活的最本质之处呢?无非就是那些很简单很琐碎又最容易打磨人的事情。为解决自身温饱而奔波,这是生活;刚刚参加工作,入不敷出,最穷的时候只能啃馒头,吃泡面,住地下室,这是生活;曾经的引以为傲的理想渐渐不提了,开始全国各地出差跑业务,挣业绩,这是生活;你不再喜欢熬夜了,也越来越不热衷于聊天了,这是生活……
凡此种种,都是生活。简单而又真实,看起来平淡,却常常让我们焦躁不安,心生彷徨。
一路走着,一路遇见艰难。不容易总是常常有的,生活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而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去面对,接受,改变并解决。
不管我们在前夜哭过多少次,不管我们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头徘徊过多少回,不管我们有多不情愿或不喜欢……,有时候,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为了自己,我们依旧会在许多个第二天的清晨收起委屈,把挣扎放进心底,怅然若失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这是生活之艰难残酷的地方,也是最平常不过的地方。
04
其实不单单只是在地铁站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很多次,乘坐公交车的时候,透过车窗往外看,有许多房地产公司的宣传人员,站在路边的车道上,高举着广告牌,顺便把自己的脸庞遮住。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那不愿意露脸的背后是怎样的缘故。
又有很多次,在路过离学校不远的小吃街的时候,看到那些也是上了年纪的叔叔阿姨们,吃力的推着小吃车,从太阳落山的五点钟一直忙活到夜里的八九点,等人们都散的差不多了,才又推着车回去,日日如此。
他们有被车撞的危险,他们也有用尽全力尽职尽责的认真。他们盯着秋冬季节的凛冽寒风,他们也有不屈不挠对生活无言的反抗。他们的生活也许很不容易,但未必就是不幸福的。
因为很多时候,幸福是蕴于艰难之中的。
我想,他们也有理想,他们也有情怀,他们也有年轻过……。只是在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中,他们学会了承担,他们懂得了隐忍,他们知道了什么是责任。于是,他们放下,他们笑谈过往云烟,他们为了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而收起过往,收起任性。
有很多人想做自己喜欢的事,但是后来都没有做成。并不是能力不强,也不是条件不好。而是,很多时候,在生活面前,我们越来越没得选,也无法回到从前的年纪,能够不断去尝试,不断去试错。
05
想起自己去便利店兼职的那天,整整工作了八个小时,没吃一口饭,没坐一次板凳。上货码货,拖地,整理排面,倒垃圾等等。下班的时候,硬是在公园的座椅上坐了半个多小时才走。
那是第一次让我累到怀疑人生,也再一次让我知道自身的微不足道。吃的苦不多,经历的太少。书读的不多,想的倒不少。
当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地铁站时,看到那些叔叔阿姨们,年纪比我大,工作任务比我重,却依旧坚持着。数十天如一日,我知道,我缺少的是做人的韧性。
当我看到微博上的阿婆,快八十岁的年纪,大冬天在街头卖着红薯,不吃低保,坚持用自己的能力去养活自己。我知道,大多数的平凡,一辈子坚持下来,就是不平凡。大多数很简单的道理,一辈子事必躬亲的践行起来,就是不简单。
当我看到爸妈头上的白发、皱纹又增多时。我知道,他们还在为这个家努力,为他们的儿子而奋斗,他们也快年过半百了,他们好几年前就开始变老了。而作为儿子的我,亏欠他们的太多了。幸而在这个年纪,也知晓了肩上之责任,心中之牵挂。
当我看到心灰意冷、沮丧的自己,我知道,人生之路,任重而道远。以后经历的困苦艰难比现在还要多,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自己,丰富自己,好好学习,好好珍惜现在。以便在接受生活挑战的时候,不至于被其彻底打败。
生活总是在考验着我们,又在别处给我们启发。你看过的人,经历过的事,学过的知识,吃过的苦,都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的。正如那句话所说的那样:“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06
多吃苦并不总是好的。你要让你吃的苦,真正成为你的人生财富。
谁的生活没有经历过苦涩,谁的人生没有经历过艰难?都有过。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在这些艰难中仍旧砥砺前行,不忘初心。而有些人选择绕道而行,弄丢了自己。
年轻的你,那些苦与难,那些不容易,算什么。谁没有迷茫过,谁没有彷徨过,谁不是先苦后甜,都是一步步走的,才有了数年后的稳定。
你所想要的诗和远方,不是凭空而来的,是需要有所付出的。
生活、人生都不容易,而你知道,越是不容易,越需要我们坚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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