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总感觉上学是一件很好玩儿、很快乐的事情,在五岁的时候就在大哥、二哥身边磨蹭,尤其是在人家做作业的时候,羡慕的不得了,就好像看着荤腥一样(那时候一年也吃不上二两肉),完全不知道“三更灯火五更鸡”的苦楚。父母见我“可怜”样,就找村里的老师,说赶紧收了他吧。因为年龄小,学校本不打算要,架不住有村里的老师,也就算是走了“后门”,就在六岁的时候上学了。当然现在的孩子都是六岁上学,可俺那时候在村里是要八岁才行的。
上学后还真是兴趣不减,爱学习,成绩好,弄的人见人夸。不过后来年龄渐长,越来越知道学习的苦处,就贪玩了,就不爱学习了,以至中学的时候都是玩的一塌胡涂。若不是高二的时候奋发图强,估计这时候还在家种地呢。这些都不说,其实一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尝到了苦头。大家知道,上学的时候都是有早自习、晚自习的,农村里也不例外,夏天什么的都好说,关键是冬天,真真是受不了啊。要知道,三十多年前的冬天可不象现在,根本感受不到那种透骨的寒冷。那时候的雪也多,屋檐上经常会挂着一二尺长的冰溜子,锃明瓦亮的,象一把把短矛长剑。那时候的池塘的冰会冻一尺厚,不象现在一冬天也见不着几个冰碴子。
冬天的早上是要五点左右就要起床的,即便学校要么在同村,要么在邻村,但还是要赶时间。在起之前,父亲先从我盖的被子上拿起大棉袄二棉裤,捅开煤坯炉子(那时候还没有蜂窝炉子),拎着在炉子上烤。因为没有什么贴身的衣服,更没有什么秋衣秋裤,若是不烤的话,经过一夜的“晾晒”,棉袄棉裤都是冰冰凉。
磨磨蹭蹭起来了,出门一看天还黑咕咙咚的,那个时候没电不说,连手电筒都没有,然后就用一个小药瓶子、墨水瓶子什么的,做一个小煤油灯,瓶口处拴一根铁丝,弄出一个把,就那么端着。脚冷不怕,走一会儿就好多了,手冷受不了啊,那端煤油灯的小手,就跟冻萝卜似的,先是冰冷冰冷的,然后过会儿就不觉多么冷了,因为已经冻麻了。当然也有方法,那就是您在影视剧里看的手扪子。手扪子固然好,但一般端不了煤没灯,没办法,就有了露手指头的那种所谓手套,相信很多人在上学的时候都戴过。但说实话,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一是露着手指头,二是冬天早晨的小北风着实刺骨!手套对于我们来说是奢侈品,几乎没见过。有时会见到那种线织的,除了干活的时候能起点保护作用,至于保暖,屁用没有。
端着煤油灯去学校,照路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为了上自习,因为前面说是那年代没有电,学校又不给配灯配蜡烛,只能自己带“设备”。坐在教室里还是冷,而且一般情况下教室都是透风撒气,窗户上蒙着塑料布,风一吹“呼啦呼啦”响。手冻的受不了了,就在灯上烤一烤。当然,也经常会有煤坯炉子,但一般不管用,一是因为头天晚上没有人封炉子;二是封炉子浪费炭;三是一般第二天早上没人点。就算是有人点,等鼓捣着了,也该回家吃饭了。
过了两年,蜡烛就多了起来,这可比煤油灯亮多了。亮是亮了,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就想各种办法玩儿。然后几个人就找半块砖头,最好是带棱角的,把蜡烛油往那角上滴,使劲滴,让烛油趁热都渗进去,最后把砖头凑到烛火上,砖头就开始燃烧了。那个年代有根蜡烛已经是不错了,现在想想真是作孽。
年龄小也是要参加劳动的,这就是以前农村的孩子,干不了重活,但牵个牲口、割个草、烧个水等还是可以的。在农忙的季节,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集体参加劳动,比如摘棉花、捡麦穗、扒玉米等,这主要是因为老师家里劳力也不多,又急着抢收,所以现有的劳动资源,一声令下,孩子们就呜嗷乱叫地下地去了。虽然说单兵作战能力稍弱,但架不住人多,所以活还是干的蛮快的。对于这个,家长一般也没什么意见,孩子在家也干不了多少活,至于给老师家干活,似乎是天经地义。
上学是要值日的,这个大家应该也都干过。值日主要是擦黑板、扫地。擦黑板学校有黑板擦,没有的话就用块破布代替。扫地当然用苕帚,学校没有,那就是该谁值日,谁就从家带着苕帚去,一般是两个人一组。不要以为苕帚没什么大不了,在家家穷的破衣拉撒的年代,这个也是不舍得,所以聪明的人家就有聪明的做法,那就是到了学校后孩子会说:我忘带了。
时间太长了,有些事想不起来了,但是更多的——现在回想——还是快乐吧。穷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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