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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研读514:元后传(三)

《汉书》研读514:元后传(三)

作者: 黄河歌者 | 来源:发表于2022-04-27 06:19 被阅读0次


              元后传(三)

    京兆尹王章

    京兆尹王章一向耿直,敢于说真话,他认为王凤建议遣返恭王的做法非常不合理,就呈上密封的奏报,谈论出现日食的原因所在。汉成帝召见王章,询问这件事情。王章回答说:“天道聪明,保佑善良降灾罪恶,通过祥瑞和灾异作为验证。现在陛下因为没有继嗣,所以亲近定陶王,是为了承继宗庙,以社稷为重,上顺天心,下安百姓,这是符合正义的善事,应当有祥瑞出现,为什么反而出现灾异了呢?灾异的发生,都是因为大臣专权造成。现在听说大将军把日食出现的过失全部归结于陶王,建议遣返回封国,这是想使天子孤立于上,从而专擅朝政以便成就其私心,这不是忠臣之举。何况日食的发生,正是阴侵犯阳、属于臣下专权的过失。现在政事大小都出自于王凤,天子没有任何作为。王凤不从扪心自问,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把过失归咎给良善之人,推给身处遥远的定陶王。并且王凤诬陷别人不忠,不是仅这一件事情。之前,丞相、乐昌侯王商本来是先帝的外戚,他行事忠正,很有威重,历任将相多年,是国家的柱石之臣。他为忠诚守正,不肯屈节委曲依附王凤,最后被王凤用家中的私事诬陷罢官,因为忧愤而死,百姓对其十分怜悯。王凤明知道自己小妾的妹妹张美人已经曾经嫁人,按照礼制不应当再婚配给皇帝,他就假托说张美人非常适合生子,送入到皇宫中,想为他的妹妹谋取好处。听说张美人从来没有怀孕并到外舍生育,所以其是胡说八道。连羌胡人都有杀掉不容纳其他人的儿子以保重血统纯正,何况让天子去亲近已经出嫁的女人呢!这三者都是大事,陛下自己亲眼所见,这也足以了解其余事情,以及其他没有被发现的事情。王凤不适合再长久掌管朝政,应当把其辞退后返回府第,再选择忠贤大臣来代替。”

    自从王凤报告罢免王商并遣返刘康后,汉成帝一直心中愤愤不平。等听到王章的奏报后,汉成帝顿时醒悟,采纳了其建议。他对王章说:“如果不是听到京兆尹的直言,我还不知道社稷的事情呢!何况只有贤良人才了解贤良,你就尝试着替朕去寻找可以辅佐朕的贤臣吧。”

    于是王章又呈上密封的奏报,推荐中山王的舅舅、琅邪太守冯野王说:“他在先帝时期历任两个卿位,为人忠信耿直,其智谋治理国家绰绰有余。冯野王因为是中山孝王的舅舅外出做官,如果因为贤良返回京师为官,就能表明圣主乐进贤良。”

    汉成帝在太子时,就多次听说过冯野王是先帝名卿,其声誉远远超过王凤,就想倚重冯野王,用他取代王凤。

    当初,王章每次受到召见,上汉成帝都是屏退身边左右。这次,王政君的堂弟、长乐宫卫尉王弘的儿子、侍中王音在旁边偷听,全部了解到了王章奏报的事情,马上通报给了王凤。

    王凤听说后,马上称病返回府第,向汉成帝上书请求告老还乡。他谢罪说:“臣才质愚笨驽钝,幸运地凭借是陛下外戚,兄弟七人都被封为列侯,整个宗族蒙恩,赏赐无法计量。臣辅佐朝政出入皇宫十年,国家委任臣以大政,所说全部采纳,推荐的士人经常使用。但却没有一点功劳和善举,导致阴阳不调,灾异多次显现,其过失在臣我奉职没有功绩,这是臣应当隐退的第一个原因;按照《五经》中的记载,以及经学大师所说,都把日食的过失归咎于所用大臣不合适。《周易》中说‘折其右肱’,这是臣应当隐退的第二个原因;自从河平年间来,臣连年生病,长期在家休息,属于旷职素餐,这是臣应当隐退的第三个原因。陛下因为皇太后的原因不忍心诛杀废掉臣,臣仍然知道应当被流放远方,只是我心中在想,我们兄弟宗族所蒙受的皇恩浩荡,应当粉身碎骨去报答陛下大恩,不应当因为无能而生出离开陛下的心思。这一年多来,我病情加重,一天重过一天,我的愿意也难以实现,现在希望告老还乡,返回家中进行治疗休养,更希望依赖陛下神灵,能够有幸不死,半月十天后,如果万幸能够痊愈,就会再次返回陛下身边。如果不是这样,肯定会一病不起,填埋了沟壑。臣无才却受到陛下宠爱,天下人都会知道臣所受皇恩之深;如果因为隐退得以告老还乡,天下人都会知道臣受到的陛下恩遇哀怜,显示皇恩浩荡。我退归返乡对国家有益,再也不会引起百姓议论。希望陛下哀怜!”王凤的言辞十分可怜,王政君听说后不停流泪,也不再吃饭。

    汉成帝从小就倚仗王凤,不忍心废掉他,就回复王凤说:“朕做事不明,政事多有缺失,所以上天出现变异灾祸,这责任都在朕身上。将军却深入自责,想要告老还乡,那么朕将来能依靠谁呢!《尚书》中不是说过了吗:‘公毋困我’。将军务必要打起精神,安心自持,这点小病很快就会痊愈的,这样朕也就满意了。”

    于是王凤重新起身处理政务,他指使尚书奏报弹劾王章说:“王章明知道冯野王以前是因为是中山孝王的舅舅才离京补任为官吏的,却在私下里进行推荐,这是想在朝廷中阿附诸侯;他也知道张美人侍奉皇帝,却胡乱引用羌胡杀子的例子,这些都不是他应当说的。”

    汉成帝下诏令把王章逮捕入狱,廷尉给王章定下大逆不道罪,并且认为:“扡把皇帝比作夷狄,是想断绝皇帝的继嗣;他背叛天子,私下里替定陶王说话。”王章最后死在狱中,妻子子女都被迁徙到合浦。

    自从这件事后,公卿大臣们看到王凤,全都侧目而视,郡国守相、刺吏都出自于他的亲信。他还任命侍中、太仆王音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而五侯的各个兄弟们争比奢移,全国各地的珍宝贿赂四面涌来,后廷的姬妾各自都有几十人,僮奴更是成千上百。他们在府中敲击钟馨,有郑女起舞,有倡优表演,有狗马驰逐。大规模修建府第,修起土山高台,洞门高廊阁道接连相望。百姓们作歌唱道:“五侯初起,曲阳最怒,坏决高都,连竟外杜,土山渐台西白虎。”王氏的奢侈僣越就是这样。但这些人都精通人情世故,喜欢蓄养贤士,倾尽家财施予,以显示自己的高尚。

    王凤共辅佐朝政十一年。在阳朔三年(公元前22年)秋天,王凤病重,汉成帝多次亲自到府中探视病情,紧抓着王凤的手流泪说道:“将军病重,如有不测,就让你弟弟、平阿侯王谭接替吧。”王凤叩头哭道:“王谭等人虽然和臣是至亲,但行事全都奢侈僣越,无法作为天下百姓的表率,他们不如御史大夫王音行事恭谨。臣敢以死来保证。”

    王凤在临死时,上书向汉成帝辞谢,再次坚持推荐王音接替自己,说王谭等五人都不能使用,汉成帝认为他说得很好。

    当初,王谭非常骄傲,不肯侍奉王凤,但王音非常敬重王凤,卑恭得就像是王凤的儿子,所以王凤才竭力进行推荐。

    王凤去世后,汉成帝亲自前去临凭以示宠幸,派出轻车武士,军兵从长安陈列到渭陵,谥号为敬成侯。王凤的儿子王襄继承爵位,担任卫尉。御史大夫王音最后接替王凤担任大司马、车骑将军,平阿侯王谭位特进,负责统领城门军兵。谷永劝说王谭,让他辞去城门职务,于是王心中恼怒,其事记载在《谷永传》中。

    王凤之死

    黄其军

          作于2022年4月27日(古历壬寅年三月廿七)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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