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最后裹住了他的骨灰
--筠娘
距离2020年的12月下旬,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是长了还是短了,心里一直在耿耿于怀,每每想起心底的那个人,都是酸酸的。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们一家三口选择在12月11日下了班回老家,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想母亲了。给父亲买了一套保暖内衣,一件厚厚的外套,买L码的外套,在购买的时候我说应该要再大两个码,外套可以宽松点的,但是黑人苏说,你爸爸那么瘦,买大码就可以了;好吧,那就大码吧。
周六的时候,我和黑人苏偷偷地开车到小弟弟家里(父亲和小弟弟一家住一起,娘亲和大的弟弟一起住,因为父母关系不好,并不是不太好,而是真的很不好,怕娘亲知道后会说我。),父亲试了外套,果然是太小了,我说拿回去给他换好了,下次再带回来。父亲说好,然后在絮絮叨叨的,和我们两个说,说弟弟和弟媳怎样,平时都没有叫他,见面也不叫父亲,吃饭也不叫他.....最后还叮嘱我说,裤子都穿不了啦,给他买两条,我说好。
12月19日去商场,给他换大码数的外套,在看裤子的时候,黑人苏说,裤子不如回家里带他一起买吧,我们现在买了如果不合适,更换就很麻烦了,这么远。也是哦!
12月20,刚刚做好午饭,带小竹子准备去洗手吃饭,电话响了,是小弟弟的。我说,怎么了?
他说,阿爸好像不在了;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就是走了,去世了;
停了好一会,我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说,不知道,可能是前天或者再前天(就是18日或者17日),今天早上去看的时候已经僵硬了,昨晚孩子过去叫也没反应,我们都以为是睡着了;
还没听他说完,我已经很是生气了,说,要你有什么用,和自己的父亲住一起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一生气就和他吵了起来,直接就挂了电话!
打电话给大弟弟,我问他知道了没,他说知道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晚上吧!黑人苏接了一句说,赶紧回,还等什么晚上,他说好(那时大弟弟是在广西)。
我坐下来若无其事地吃饭,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管怎样擦都是擦不完.....
敢了五个小时,终于到家,遗体已经被送到火葬场,第二天火化,火化前,终于看到了遗容,很平静,很安详,和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发黑的嘴唇,只会以为真的只是睡着了......
看着遗体被推进去,我们三姐弟跪下卡,磕了一个头,告别父亲的最后一面。
四十分钟后,工作人员拿出了一袋骨灰装进了骨坛子里,弟弟抱着,下葬。
下葬前把骨灰倒出来放进棺木里,棺木的底下,用换大码数的外套铺着,裹住了骨灰。
外套最终还是裹住了父亲,希望他在下面也是温暖的。
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经常会想到,那个不顾家的父亲,那个丢下我们姐弟三人的父亲,那个丢下母亲的父亲,虽然说丢下了我们,但是好歹还在呢,如今,我却真的是个没有父亲的孩子,那个不经常见面的父亲,如今再也见不到了。
打电话让我给生活费的声音,依然清晰。
愿,来世,我们不想见。
二零二一年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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