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单华伟的第二百六十一篇原创文章
婚姻
仔细想一想,在现代社会,一对男女相爱,一定需要婚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能自给自足,如果没有生孩子等考虑,不结婚也是一个可能的选择。
由此,我们也不得不仔细想一想,婚姻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婚姻制度,是在传统的男权社会中形成的,在这样的社会中,男性处于对女性的统治地位,实际上,大多数动物族群也是,往往是男性领袖掌握着大部分女性资源。
如果人是完全的动物,那我们也应该像动物一样,男性享用全部女性资源便是,但爱动脑筋的人类,还是发明了婚姻。
婚姻意味着很多东西,首先,是人对自己兽性的抑制,掌握大权的男性将女性作为一种赠礼,以婚姻的形式把女性这种资源送出来。
而对于结婚的双方来说,在婚姻以外,都不能再和其他人发生关系,不管你的欲望是多么强,都要被禁止;其次,外人也不能介入他人的婚姻,如果别人结婚了,往往意味着你应该禁止对他人的追求行为,也不应该和他人发生关系。
通过这个分析,我们貌似能总结说:婚姻制度规定一系列禁忌。但其实,这里反过来说可能更好——正是因为有各种禁忌的存在,婚姻才有意义,婚姻作为一种性资源交易,才可能存在。
禁忌
与婚姻的禁忌高度相关的,便是乱伦的禁忌:父亲不能占有自己的女儿,母亲同儿子不能发生关系,但让我们惊奇的是,早期的人类并不知道乱伦可能导致后代生理缺陷,为何便设立了严格的乱伦禁忌?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先想一想,性对于人类,到底意味着什么?虽然我们经常说性是人的本能,并且常把它和吃的本能并列,所谓“食色男女”,但实际上,性的欲望不过是精力旺盛的结果,“酒足饭饱思淫欲”性行为对人来说,有着某种享乐、奢侈的意味,它本身呼唤一种满足,但并不是刚需,你不吃饭会死,但不满足性欲却不会死。
所以,性资源在本质上,就是一种供享乐的资源,而这,也让它不得不承担起作为“礼物”参与交易的责任。
以喝酒为例,我们便容易理解这其中的逻辑:西方社会中,有喝香槟酒的习惯,但香槟不是随时都喝的,一般只在某些特定的值得庆祝的场景喝,或者用来招待客人——香槟由主人拿出来分享,是一份礼物,这份礼物由主人主宰;同时,客人对主人分享这份财产也抱有期待。
而这个博弈的最终结果便是,这份礼物的主人只能分享这件自己的所有物的一部分,并且也分给客人一部分。
本质
这个时候,再来回过都来看乱伦禁忌的逻辑,便很容易理解:父亲占有了女儿,哥哥占有了妹妹,就相当于你把酿好的酒自己独自一个人喝了,没有把性这种资源放入到流通当中,没有让其发挥价值。
一瓶好酒,你喝了也就没了,你自己享受一会会儿微醺的快感,就什么都没有了,但如果你举办宴会,拿出来和大家分享,由此在日后收获到别人给予的关键性的信息,或者实质性的帮助,才能创造更多价值。
婚姻的本质,就是以性资源作为载体的利益交换,如果一个家族和其他家族没有这样的交易和政治联合,将性资源内部消耗掉,总是做这种不赔不赚的买卖,很容易变会被强敌歼灭。
实际上,性关系本身就是一种交流与运动,它甚至具有节日的性质:不同的人群之间互相嫁过来娶过去,得以保证这场轮舞能够无休止的重新开始,一直跳下去。
用一句比较拗口的话总结,那便是:婚姻将利益、纯洁与肉欲的慷慨和吝啬统一起来。
今日
当然,我们以上的整个分析,其基础都是曾经那个男性主导的,家族式的社会,当今社会的人是高度个人化,原子化,自由化的,婚姻已经不再是男女谋生的基础。
虽然在现代社会中,我们仍能部分看到婚姻作为资源交易和博弈的涟漪,比如为了领补助去领证然后离婚的陌生男女等,可对大多数人来说,婚姻已经失去了曾经的那种意义:能自己养活自己,有整个工业社会为我们的衣食住行服务,结婚并不是必须的。
这对女性来说,是个莫大的好消息,曾经的女权主义运动沸沸扬扬,甚至有人以死明志,都难以见得有丝毫效果,但工业的发展,却带来了大量的自由和解放。
可是,工业社会带来这些好处的同时,却又给我们带来了一系列性问题:婚姻不再是必须,那我们如何理解男女关系?性关系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又该如何理解爱?
某种程度上,我们今天社会中男男女女普遍对爱情失望,躲避亲密关系,感觉没有能力处理亲密关系,男女关系混乱,以及“舔狗”、“海王”、“鱼”、“绿茶”等一系列网络词汇的火热,正是我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的体现。
有关这些分析,笔者已经写了一系列的文章,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可以从这几篇文章开始:《色情社会:消费主义如何把爱简化为性》、《性和爱如何被塑造为消费品——这是一个自恋、色情化和纵欲的社会》、《手淫焦虑是一种现代性焦虑:纵欲、唯我以及自由的深渊》。文章你都能在我的主页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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