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我癫,只是世间冷漠

作者: 秋日丝语 | 来源:发表于2017-07-12 12:08 被阅读168次
    那是一个寒冬腊月,前一天刚下过一场罕见的雪,说罕见是因为南方甚少下雪。此时屋檐上垂挂着一串串长长短短的冰凌,太阳照耀下,像是一幕水晶帘子。

    天极其的冷,我的十指感觉到刺骨的寒。我双手环抱着我的儿子,他在裹被里熟睡了。睡得那般香甜,不时还嘴角上扬,展出一抹微笑,偶尔又紧皱眉头,小嘴一撇似哭状。我想,他是在做梦了,一个喜忧参半的梦。我盯着他的小脸蛋,看着他的表情如天上的云,变幻着,不忍心吵醒他。我轻轻地将脸贴近他的额头,一股婴儿的奶香味袭来,在我觉得,这是比任何花香都让我迷醉的气味。我忍不住又将脸轻轻贴近他的脸颊,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冷。

    天太冷了,冻着我的儿子了。

    我掖好边边角角,让小裹被更贴紧他的小小的身体,也将他更贴紧我的身体。又过了一会,我再贴了贴他的小脸,还是一样地冷。

    我看见大锅里正放着一个大木桶,冒着热气。我突然灵机一动,那里肯定暖和。我揭开盖子,这是我们一大家子中午晚上吃的一大桶米饭,热气腾腾中米饭的香味已经飘溢而出。我把儿子放在上面,慢慢地热气将儿子包裹住,我很欣慰,很满足,儿子再也不会冷了,我也将手放在蒸气上面,不一会,原本十个冻僵的指头又能活动自如了。我轻轻地捏着儿子的小手,好软,他将我的一根食指攥着,他的脸开始涨红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小腿也开始蹬。我很开心,暖和了,自然他就开始变得活跳了。

    突然,我被一声大喝吓破了魂,那是我婆婆,“神经麻,癫麻婆,你要把你儿子蒸熟啊!”她边大声叫着,边猛地用身子把我撞到一边,双手一抄,把我儿子从热气腾腾地木桶蒸里抱出来。我凑上前去看,儿子脸红扑扑的,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蒸气,小脸红得真好看。

    我突然被婆婆大脚一踹,我摔倒在土泥地里。正好我的丈夫也进了厨房来,婆婆正跟他说我的所为。我以手撑地,土泥地冰冰凉的,我爬了起来。喊了句,“天太冷了,儿子冷。”我还没站停妥,又被我丈夫一脚踢中小腿,一个踉跄,紧接着,一记猛拳击中我的胸口,一连串地猛踢猛踹,我早已被打倒在地,嘴角尝到一丝咸腥味,我头发散乱开来,遮住半边脸,我斜眼瞅见婆婆和老公头挨着头,解开裹被,翻看着儿子的小手和小腿。

    婆婆说,“幸好,我只出去一会,摘了菜河里洗了就回来。再晚了就蒸熟了。”。。。。。。

    或许是刚才狂风暴雨似的殴打,使得我脑子一个激荡,我突地“清醒”过来了,我又不是“神经麻”的状态了。我十分后怕,千分愧疚,万分恼怒,对自己,是的,我差一点就把我儿子蒸熟了。我的天啊!

    我挣扎着爬过去,想要去看下我的儿子,在快要触到儿子时,被我丈夫又一脚踢了过来。婆婆把儿子抱走了。

    我浑身没了力气,就躺在冰冷的泥地里,好久好久,才爬起来,慢慢地挪到了房间。

    此后两天,我能听见儿子的叫声,有时是笑声,有时是哭声。我很想过去看看他,抱抱他。却被他们严正警告,不得再靠近儿子半步,不然,打得你在地上爬。我身上仍是酸疼,几处骨头也是,走几步路都是牵扯着浑身都疼。我怕,尽管儿子近在咫尺,我也不敢靠近。他的声音就是给我的心最大的慰藉。

    第三天,一大清早,婆婆扔给我一个破蛇皮袋,里面装了一条棉被,几身衣服,一件棉袄,部分干粮。将我推着上了一部拖拉机。婆婆恶狠狠地盯着我,狠狠地说,“以后不准回家来,回家来看我儿子不把你腿给打断!”她叫了一声,“走吧。”

    开车的是村里的一个男人,我认得他。他说:“你以后就别回来,他们真会把你往死里打的。也还算你婆婆好心了,说让把你送到县城去,那里人条件好,讨个吃的也不像咱们这穷乡僻壤的难。你呀,命苦!”

    就这样,我被送到了所谓的县城。

    我那个村子里的小土砖砌的平房,地是泥土地,但却坚硬地如块石头,硬且光滑。

    而县城,有高楼,有小车,有熙熙攘攘的人群,街边的店里总是飘出时下火遍大江南北的玉女的轻柔甜美的歌声。一切是那么新奇,新鲜。

    我怀里抱着我的蛇皮袋,我身上穿的灰色格子的衣服,和城里人一比,真是又土又俗。我举目四望,我只能漫无目地走着,不知该去往何处。

    天色渐黑,我又折返回去。刚才路过的一个桥洞,似乎是个安身之所。我找到那个桥洞,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扔,两腿因为走得久了而酸疼酸疼。

    夜幕降临,远处霓虹灯开始闪耀,五颜六色,异彩芬呈,很是好看。尽管没有我们村里的夜晚,能望得见星星。而这有如“星星”一样的光,虽是别样的光,却是一样的美。我欣赏着县城夜的景致,耳边有河水潺潺的流动声。

    夜深了,我的思绪飘回了家,我那没有温暖可言却有我最爱的儿子的家。我很想他,非常地想念他。这思念,吞噬着我的心,而思念的痛,从心里涌出来,化作眼泪,泪满双颊。

    而以后,这个桥洞就是我的家。这是我在外的第一个夜晚,我思念,我孤独,我害怕,我恐惧,我冷。。。。。。一床棉被,一半压在身上,我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慢慢地觉得眼皮沉重,等我醒来,已是天明。

    我的丈夫他前面有两个姐姐,但都不幸夭折了。最后只留得他一个宝贝儿子。父母自是百般宠溺,自小便是浑吝不清,打架斗殴。待到长大了,父母方知宠溺出了一个坏儿子。可悔之晚矣,便一边悔恨,一边却不得不继续地无奈地“纵容”他。

    便想着要娶一个媳妇来,好让他收收心。便托了媒人作媒。附近村里的人倒是都知他是这么个人,谁家也不敢将自家女儿嫁给他这么个浪子。

    媒人没办法,却又一心想赚这大笔的介绍费,就昧着心,来到我们村,跑到我家,发挥三寸不烂之舌,说什么他家就一宝贝儿子,家境又殷实,以后家产还不都是你家闺女手中掌握嘛。

    哄得我那酒鬼父亲很快就同意了这么亲事。反正一个看准高额的介绍费,一个瞅中高额的聘金。我母亲说什么也没用。

    出门的那天,我那酒鬼父亲倒是哭了,或许是他觉得是看在钱上,把我“卖”了,一时觉得对不住我似的。

    我从未见过他哭过,那一刻也对着他哭了,虽然在这个事情上我是怨他的。但他毕竟是我父亲,我又看不得作为大男人的父亲哭。他在我肩头拍了两下,说“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

    就这样,我嫁到了钟家。钟家觉得我长得周正,以后生的小孩自然不丑。并不在乎我的家穷了。

    他浑吝不清,但长得倒不是那么凶悍之人。脸上生得还是端正。国字脸,浓眉大眼。初看长相,并不讨人厌的。

    可在我嫁到他们家不过三个月,我就遭遇了我人生中的第一顿痛打。被打的原因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他又半夜回家来,醉熏熏地回家来,见到床就四仰八叉地一躺,震得床吱呀作响。我闻到一身酒气,作起呕来,便推着他叫他去洗一下,他嘴里咕噜着,不洗不洗。我将他外衣脱去,鞋子褪去。去厨房拿了个脸盆,倒了一壶开水,兑了凉水,给他擦脸。不知是他不愿此时搅他睡觉,还是水烫了些,他大手一挥,正好啪地一声打到我脸上,我一歪身,撞翻床头的脸盆,铁盆坠地,发出很响的声音。我也没好气,将手上捏着的毛巾啪一声拍他脸上。

    他一翻身,眼睛突然没有了酒醉的迷糊,而且怒目圆睁。我一时吓得呆在原地,从没见他那样过。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头发已经被他拽到手里,揪得很疼,似乎整个头皮要被他扯了去。他突然又一推,我的头和墙壁撞击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响。我得庆幸这是堵土砖墙。但纵使是土砖墙,我也被撞得眼冒金星。有那么一瞬间,两眼前一黑,然后眼前才现出了光亮。或许是这一声咚咚声,刺激了他,他听着尽兴吧。然后我的脑袋又被他这么拽来拽去,往墙壁撞击了多次。他这么拽来拽去,而我的脑袋摇来晃去。终于他累了,最后以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结束了这场“酒后运动”。

    而我的肚子疼得要命,我慢慢地爬上床,头昏,脑袋,肚痛,折磨得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彻底酒醒后的他看我这样,明白了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装作痛心疾首样,又是拍自己脑袋,又是抽打自己的脸,说我不是人。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跪下来求你。

    我说我肚子疼。

    我被他背着,去了村里的卫生所。我头上的包,肿胀的眼泡,散乱的头发,无不告诉着人们,我所遭遇了什么。只是人们用同情的眼光瞅我一眼,便当作什么也不曾发生似的。他是村里一霸王。村里人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医生给我把了下脉,问我是不流红了,我点点头,一边捂着肚子。

    医生说“流产了”。你们去大的医院检查一下,可能要清宫。

    他把我带到医院。确诊了这个事实。我的第一个儿子,在我腹中,就这样被他的一脚给葬送了性命。

    说实话,我挺恨他的。直到现在还恨他。尽管之后的他很多次打我打得都比第一次狠,但都比不过第一次,我对他的恨意,因为他“打”死了我的儿子。

    就这样,在他屡次地无缘无故地对我动手动拳脚之下,事后又后悔,骂自己,却从无改善。我心底结婚之初对他的仅有的好感也荡然无存。对他反感,已是厌恶,当然还有恐惧。神经高度敏感,似乎他只一个抬手,拳头就要落在我身上。一个顿脚,我就以为无影脚要飞来。这是身体上的折磨。

    可心里上的折磨对我来说更甚。因为厌恶,所以不愿他来触碰。我才明白,对一个人的厌恶,身体是会作出最真诚的反应的。他碰一下我,我的身体都会抵触,都让我难以忍受。

    再后来,我总是合衣而睡,以为这样能稍微避免和他有肌肤的接触。被子也都被我中间掖着,这样使得被子隔开他和我。但是这样的“防备”根本没有丝毫的抵御作用。他人高马大,而我娇小瘦弱。他只需轻轻一拨。我也丝毫没有抵抗的力气,但我还是拼着命地抵抗,纵使都是无用功。

    他是个精力旺盛之人,自有旺盛的情欲。他只顾发泄着他的欲望,丝毫不顾我的感受。

    他用膝盖压着我的手,根本不管我的挣扎疼痛,他只顾撕扯着,扭打着,嘴里似咬牙切齿地叫着,“这就是你的义务,你的义务!”经常我博得再没力气,便会被他凌辱一番。完事后却又总被他泄愤似的在身上掐得紫一块青一块,算是对我先前的挣扎,耗了他的力气,导致他索然无味的报复。他每每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以此来发泄和报复我对他的轻视和无动于衷。

    在结婚起初尚好,后面的我从没有过一次的欢娱。

    我就这样生活在这种暴力和身心折磨之下,我经常失眠,经常成宿成宿睡不着觉,而白天却经常昏昏欲睡,眼神也越来越没生气。


    我如一具行尸走肉活在这个家中,丈夫稍不顺眼就对我拳脚相加,而晚上却期望我对他温柔相加,可我又怎能做到?

    而我的婆婆,这个宠溺儿子到无边的好母亲,已经失去了是非,曲直。只要是他儿子,他都是没错的,错都在我。儿媳不会讨男人欢心,儿媳欠打,就该打,打了就老实了。

    公公倒还是明理,但他在这个家中根本没有发言权,强势的婆婆家中一手掌握大权。我自是哭诉无门。她甚至对她的第一个孙子的“死”都记在了我的头上。

    我也曾向我的娘家哭诉过,我父亲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可之后,却无半点为女儿主持正义的举动。而我母亲,只会感叹着,女儿命苦哇!然后陪着我掉几滴眼泪了事。家里穷,孩子又多,他们只为顾家里那几张嘴都顾不过来,又怎会理我这事。况且,当初又受了人家高额的聘金,村子里最高的。闹将开来,老脸也不保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此后便是他家的人。

    我只觉得所有世人都对我冷漠,我眼泪只管往肚子里吞,也无人倾听心中苦闷。我心里积压着,积压着,日积月累,我变得越来越寡言无欢,我失眠,疲乏,健忘。

    终于我听到一些流言,村里都传开了。我或许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的丈夫和村西头的寡妇好上了。我并不伤心难过,倒为自己能获得少许宁静而庆幸。终于,晚上我也不用费力气,我也得闲了。

    而那段时间,他忙于和寡妇缠绵,他便也无暇顾及我,我也就少许多被打的次数。

    一个人很安静,也很安逸。但我仍是时常睡不好觉。长时间的失眠,慢慢地侵蚀着我的身心。

    我时常一个人在深夜静静地躺着,眼睛空洞地望着房顶。房里有几根木梁,木梁之上是三角型的屋顶。我偶尔会幻象出一根白菱,从木梁之上垂挂下来,很飘逸,很美,很想上前抓住。

    丈夫隔几天也会回来,每一次回来,照例还要来折磨我。我更是厌恶,因为总感觉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气息,脑中也会想像他们两具肉体相缠的画面,有时便会恶心地反胃起来。

    可我越来越没有力气来与他挣扎,我总是败下阵来,心里厌恶,身体却承受着,令我泛起一阵阵恶心之感,觉得自己也脏了。

    后来,我又一次怀孕了。婆婆欣喜若狂,他们家就要有后了。作为一代单传的他家来说,这是个天大的喜事。婆婆一改前态,对我关心起来,也给我笑脸了。也叮嘱他儿子,要好好对我。

    自此,我算是体验了一番有史以来还算是温馨而美满的家庭氛围。就因为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他们家唯一的血脉。我偶尔会想,要是寡妇先我怀上他们家的血脉,怕是要将我赶出去,把她迎娶进门的吧。血脉,在公公婆婆眼里,是至高无上的。

    他们一家子都是开心的。惟独我除外。我无法真正地开心起来,只有在胎动时,我感受到儿子的存在,我才会有作为母亲的片刻开心和感动。我爱这个孩子,我的心脏连着他的心脏。他是我的,这个世上只有他属于我,我爱他!

    他在我肚子里慢慢地长大。终于瓜熟蒂落,我生了一个儿子,他们家从此也多了一个孙子。

    当我的儿子从我身体里脱离的那一刻,婆婆最后一次笑脸,是在我生产经历十个小时阵痛,生下儿子时,她告诉我,“是儿子”那是她最后一次在我眼前,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之后,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婆婆照例是一脸严肃,不苛言笑。在她孙子落地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面孔,让我实在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而我的丈夫,又照例三天两头地往寡妇家门里钻。

    生活的一直不如意和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我原本抑郁的心情,加之产后虚弱,听说这个叫产后抑郁症,叠加着更叫我身心俱疲,也使我更加地消沉,因此这抑郁就更疯狂地摧残着我。

    我后来睡觉总会觉得有人在和我说话,我嘴里也经常叨叨着和梦里的人对话。有时候是被人迫害,有时候会梦见极美的事物,有时是一片极美的森林,郁郁葱葱,有时梦见从未见过的周身长满五颜色六色的鳍的鱼儿在碧蓝的池水里游。美得令人窒息,迷糊醒来总想再重回那梦境中去。

    有时候我发现我时而清醒,时而又“糊涂”。我是怎么了!

    我没觉得我有啥异样,只是他们都开始喊我:神经麻,神经麻!

    然后就出现文中开头那幕,儿子被我放木桶蒸里蒸,我只是想让他暖和暖和,不要让他冻着。我是个爱他的妈妈,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爱他。

    可这些都没用。我生了儿子,但我儿子的妈—我,却被赶出来流落街头了。他们是要准备迎娶寡妇进门吗?我的儿子就要喊那寡妇叫妈吗?

    这处桥洞就是我的家。我拾来几块废纸板铺到地上。这样起码干净些。我虽然是神经麻,但我身上并不邋遢。我也会换下脏了的衣服,到河里去清洗干净,夏天我也会顺便到河里去洗个澡。

    当我饿的时候,我会去小吃店,早餐店守着。看到某些客人走了,我就快速地将碗里剩下的食物倒入自己的碗里,赶紧跑开,害怕店里的人追打过来。偶尔有个好心的食客会丢给我一个包子。只是,后来,店家怕影响生意,见我来,总会拿棍子作势要来打我。有几次,我跑得慢,遭了棍击。

    有时候我的身体也能换来食物。有天深夜,夜深人静,有蛙鸣,一个男人,踏着微弱的月光,来到我的桥洞。他手里拎着食物,一碗炒面,很香。我很饿。傍晚没找到吃的。他拎着面条在我鼻子前一晃,我咽了咽口水,伸手过去抓住,打开,呼哧呼哧吃起来。而他一只手已经不老实地伸进我衣服里面,揉搓着。还没等我吃完面,他已经将我的衣扣解开,双手并用上了。

    我终于吃饱了,我的胃里填满了食物,浑身舒畅,也恢复了元气。在他双手揉搓之下,身体也渐之有了反应。

    透过朦胧的月光,我能看清他脸的轮廓,却无法看清他的眉眼。可是又有什么所谓的呢?

    我以为我早已忘却何为“快乐”,却在我吃下一碗面,一阵揉搓之后,恢复了勃勃的生机。

    男人将我的裤子褪下,拿起他带来的一瓶水,倒在我的两腿间,用手搓了一下。我才明白,他是嫌我脏,可我也会嫌他脏呀,我以为他会顺带洗下他的。却没有。我脏,难道你的就干净吗?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没有要求他也先把自己的洗干净。是一碗面的缘故吗?我不知道。

    然后,他就捏着他那东西,寻摸着找到了入口,于是在我身上呼哧呼哧地动起来。我一面迎合着他,也动将起来,一时,我犹如升入空中,飘入云朵之中,周身被朵朵白云包裹着,飘飘欲仙。

    那个男人也不知何时从我身边离开了,不再来。

    就这样,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白天,我在县城里,走遍大街小巷,热闹或冷清的地方都有我的足迹。

    晚上有时会不期而来一个男人,给我一些食物,或零食,而我用就我的身体来作为交换。

    我总是扎两根辫子,一左一右两根,垂挂在我的肩头。我独特的装扮总惹得小孩在边上大喊:“癫麻,癫麻来罗!快跑!”有时也会小石子投掷过来。我不理会他们。自顾走我自己的路。

    偶尔我也会想起我的儿子来,只不过在我难得的清醒时间里。那个小脸蛋总会时而浮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尽管,我的脑子让我不能时常想到他。

    自此,癫麻就是我的名号,城里人人皆知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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