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哭了,文字没怎么看,光看的图片。
想起我那苦难的童年。农民不但靠天吃饭,肩上还有许多重负,地里种的够吃就不错,经济来源只能是要么男的出去打工,要么家里多养两头猪。
别以为田园风光无限好,没经历过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单说养猪这件事,养的好了,到了年底手头宽裕点,每人能有一身新衣服,年夜饭上能有一盘卤鸡爪替代炒米粉;遇上猪瘟,一天死一头猪,临过年就盼着外婆给我们几个压岁钱,给我们两条大带鱼。(我最可敬的外婆离我们远去十年多了,我特别想她。)
实在写不下去,泣不成声,小家伙过来拍拍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沙子跑眼睛里了,她用牙刷在我脸上画:“妈妈,我给你画个老虎吧。”
还说养猪吧。
养猪,不是养宠物,想养就能养。
首先得有地方。当时家里的牲畜都是养在西厢房里,紧挨厝里(我们的卧室)和后房。厢房和厝里间有个门连通,西厢房用做猪栏(不知道为什么用“栏”,反正都这么叫,虽然他其实是一个屋子)后,门就堵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堵死,上半截安了个旧窗户。每当有母猪下崽的时候,母亲需要全程陪着。在最初的几天里还要睡在猪圈里,就跟伺候月子似的,教母猪如何慢慢躺下,不要压了小猪;帮助一些比较弱小的小猪吃上奶,让比较强势的调皮猪老实点,不要抢了别的奶头。几天下来猪们都有了秩序,母亲才回卧室睡觉,但夜里还是得经常去看看,这个时候,那个小窗户就派上用场了。一听见有小猪惨叫声,母亲会一骨碌起身,从窗户那直接爬过去。在寒冷的冬夜里,这个小窗户给了一条温暖的捷径,不用出门顶着寒风绕一圈才能进猪栏。
厢房南墙靠墙根处挖了个洞,白天猪可以从洞里钻出来,出来就是围起来的猪圈,紧挨着院子。
不要以为猪的条件很好,又是屋又是圈的。它也跟人类的房子一样,虽然都是屋子,可有些屋子是别墅,有些是破草房。从破草房到别墅,中间往往也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如何跨越鸿沟?当然是钱。
修猪栏猪圈要钱,猪饲料要钱,多立几头母猪更要钱。所以能同时养几头母猪的那都是经济条件好的,穷人只能养一头,勉强两头。
我现在不记得当时买一头母猪多少钱了,只知道父母要商量很久,下很大的决心,需要提前花去那未成年母猪还未怀孕的肚子里的一栏猪仔钱。这个投资是高风险的,谁知道它第一栏会生几头猪仔?谁知道那些猪仔能不能顺利养大?谁知道养大后猪价会不会跌得连饲料钱都还不起?……
经常听人说,工资这么低,不如回家养猪!猪,真不好养。
最怕的是猪瘟!印象中,只有听说哪里开始闹猪瘟了,我就神经绷得紧紧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父母心里如何想,只见他们依旧忙里忙外,好像没什么影响,但我现在想他们内心里应该也是很紧张的。他们会在院门口撒上一层白灰,据说可以杀菌,有谁鞋底带着病菌过来,踩上那白灰就没了。可我总想他们衣服上不会沾上病菌吗?我过分多虑应该都是源于曾经那些无法担负的责任,我没能担负,却扔提心吊胆那些事件对我们生活的巨大影响。早上起来,如果听见母亲说“昨晚有头猪仔咳嗽了。”,或者“早上有两头猪仔不吃食。”那么接下来担心的事情十有八九就会发生。咳嗽声越来越频繁,吃的越来越少,有些开始拉稀……兽医来了,一堆一堆的药瓶子割开了,赊账本上的行数越来越多了……接下来就是清晨父母的小声私语“早上那头最大的我提去埋了。”“墙角那头你天黑了再去埋。”……
同龄人很少有我们这样的心路历程,我们从小非常懂事,因为我们有太多的天灾人祸,有太多人干涉我们的家务事,于是我们不知道哪句话该说,哪句话不该说,我们选择什么都不说,只说无关痛痒的玩笑话。呵呵!
虽说出身不能选择,但如果可以选,我还选这里,父母从小身受多方压力,可并没有直接显露给我们看,已经最大限度保护了我们。 “锅里熬了一大锅肉酱,还有猪头肉呢,吃不吃?” 那时我们虽然小,但仍全数看在眼里。
寿光水灾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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