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的科学性与人文性

澡花一朵朵，想法一堆堆。

今天，小澡哥继续阅读《薄世宁医学通识讲义》。小澡哥今天读到医学的科学性与人文性这个问题，结合自己的认识，谈谈对这个问题的体会。

现实生活中，在一些医生眼里，医学的科学性就是生存率、治愈率，是冷冰冰的数据。他们认为，完美的手术和对症下药，让异常的数据变正常，这就是科学。小澡哥遇到一个患者，贲门患有低分化腺癌，已经到了“浸润”期（癌症的第三阶段）。但是，该患者的其他所有器官都运转良好，体检的大部分指标也都正常。深圳某大医院的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胃要整个切除。

小澡哥不怀疑该医生从医学科学的角度给出这一治疗方案的合理性。问题在于，目前这个病人的生命状态良好，吃饭睡眠都很正常，胃癌暂时并没有危及其生命。一旦切除整个胃，该患者是不是只能吃很稀的流质食物？他的生命还有质量吗？失去胃以后，他的生命还能维持多久？是否会比不切除胃活得更久？作为一个重视自尊和体面的人，患者能够接受失去整个胃这一现实吗？

之前，我们说过，所有的医疗行为只起到了支持的作用，最终治愈疾病的，还是病人的自我修复能力。换句话说，医疗的本质是支持生命自我修复。问题是，把胃这么重要的人体器官全部切除以后，病人的生命尊严在哪里？病人的生命自我修复能力还有保证吗？因此，小澡哥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个治疗方案现实上的合理性。

正如薄世宁强调的那样：真正的科学性不仅要关注数据和指标，还要做整体考虑——关注病人的尊严、体面和生存质量，给出全套的解决方案。因此，医学不仅要看病，更要看人。有了人文的科学才是真科学。不仅要看态度，还要关注科学性。有了科学的人文才是真人文。科学赋予人文以力量，体制以温情推动更多人享受医学的福祉。

医学科学的进步真正落实到患者身上，还有待于“体制的温情”，即：医疗卫生政策和国民健康体系的完善。2018年，我国将18种癌症新药纳入医保，而且药品价格的降幅高达17%。这些国家认可的新药，代表了全世界癌症治疗的趋势。这一做法缩短了中国与发达国家癌症治疗的差距。此外，加快癌症新药的审批进度，对进口抗癌药实行零关税，让更多的新药、好药纳入医保体系，这样做可以让更多的普通癌症患者获益。这就是体制的温情。

医疗活动不是消费活动。消费活动的内容、流程和目标应该是提前确定好的。然而，医疗行为是不确定的，每一个病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即是针对同一种病，治疗过程和手段也不完全相同，同时治疗效果也是不确定的。打一个比方：治疗就像过河。医生和病人都以彼岸为目标，由医生背着病人过河。但是在渡河的过程中，只能制定一个大概的路线和方向。是否会遇到暗流、波折，是否能顺利到达彼岸，何时到达，都不知道。

医学进步离不开医生的权威和努力。同时，病人在诊疗过程中同样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表现出主动性。在治疗过程中，病人和医生更像合作伙伴，病人和医生的目标一致，并为此付出积极的努力。医生具有专业优势，掌握诊疗技术，可以探究病因、预后、提供治疗方案及预防策略。也就是说，医生知道该怎么过河。患者的优势是了解自己的具体情况和需求。患者可以向医生提供本人生活习惯和其他有助于诊断和治疗的关键信息，并反馈治疗的体会。所以在疾病面前，尤其是在复杂疾病面前，医患双方需要联合这些优势，共同决策，共享利益，共担风险。

医生最喜欢病人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病人家属最喜欢医生说的一句话是：“如果这个病人是我的家人，那么我会选择……”

我们可以问一句开头的那位医生：“如果这是你的家人，你会主张整个切除他的胃吗？”

参考资料：

薄世宁：《薄世宁医学通识讲义》，北京：中信出版社，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