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书写了这么久,突然想起从来没有写过母亲。
可能是因为母亲实在是过于平凡,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来自于农村的妇女。
母亲从小在农村长大,只读了三年小学,这事成了父亲当年插科打诨的笑柄、现在抱怨的把柄。
现在的母亲已经看不动什么书或报纸了,只记得以前她看东西,都是一字一句的嘴里念着看的。
母亲人缘很好。老爸从部队回到县里,我们一共住过三个地方,每处的邻居都跟母亲相处的很好。至今,最初住过的平房那里的邻居见了母亲,仍是异常的热情。
学会打麻将以后,无论邻居,还是同事,都爱找母亲玩。
母亲最大的特点,仍然是爱念叨:“哎呀,真是的!一个二、五万,怎么就摸不到呢?”
好!上家摸到二、五万,说啥也不敢打了。
在家里,问母亲找东西,母亲总会告诉我:“在那儿呢,就在那边。”
顺着母亲的指引过去,总会半天找不到。再问:“哪呢?”
“那儿呀!不就在那儿放着呢!”
几次下来,有时候又好笑又着急“哪儿呀?哪有了?”
“嗨!行了行了,不就在那儿搁着嘛?”母亲会不耐烦的过来给找:“真是的,就在这搁着,哪儿啥呢哪儿……咦?我就在这搁着呀!搁哪儿去了?”
许多年过去,这个情节仍时常上演。
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家里家外,几乎都是她在忙活。
记忆最深是每年三十晚上,早早任务似的把母亲交代的活干完,我们爷仨,不是去熬年的,就是坐在沙发上看晚会的;只有母亲一人,总是里外打量着家里:一会起来把门框又擦擦,一会起来把肉拿出来消着……
似乎想起来:母亲好像没有消停的坐那看过一次完整的晚会。
就连现在,每次过母亲家吃饭,我说我给做饭,她也是闲不住,总是在你身边转悠:一会把肉给切了,一会把菜给洗了,我的手总是不如她快;说是我给做饭,其实最少有一半是母亲干活。
母亲在我眼里是很节俭的,有时候甚至过于节俭。
剩菜剩饭,不长毛是从来舍不得倒掉的;人家送的吃的,总是实在放不住了才舍得吃。结婚后,偶尔过去看到老两口吃饭,桌子上似乎总是旧菜;但有儿子们在家吃饭的时候,母亲总会盘算出好几个菜,像是招待客人一般…
买东西,她总会挑最便宜的。尽管我们给她说过无数次:“一分价钱一分货,别老捡便宜了……”
可她总是改不了,依然如故。
其实,只是我们没有理解她罢了。
两个儿子家里有事,她从来不会吝啬:搬家给拿过来一万,生了孩子给拿过来一万,孩子上学又给,去外地学美术又给……
我们不要,让她留着自己用,她总是会坚持把钱留下:“我给我孙女的,又不是给你们。”
母亲在企业退休,工龄也短,老两口并不宽裕;一次次的钱从哪来的,我心里明白。
年纪大了,随着身体的衰退,母亲的毛病也越来越多。但每次让她去医院她都会推辞:“没事,我再看看,多少年就这样,过几天也许就好了。”
孙女、媳妇儿一有病,她则会大老远的赶过来,又买东西又给钱:“感觉怎么样?不行就赶紧去医院,不能耽搁啊!”
每次出差或是去看女儿,我总能按时接到母亲的电话:“走哪了?住下没……”
一次正好母亲打电话,闪过了一个探头;回去发现了违章记录,正是母亲打电话那一刻。我还抱怨母亲:“以后出门不用老打电话了,到了我给你打吧。”
可是我能有几次想起来先给母亲报平安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隔万里,儿未必愁!
这么一个平凡的老太太,平凡到有很多时候感觉会让自己忽略她的存在;可是在自己的生命里,她又无时不刻不在默默地惦记着她的孩子。
没有惊天动地的感动,有的只是一点一滴的慈母之情。
这么平凡,写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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