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寒江钓月
此时她身着一身浅橙色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条淡黄色的金丝软烟罗玉带,三千青丝却是顺随的披在肩上,独立船头,在这碧水秋风之间,确实称得上是美呆了。
然而不待她下船,岸上却是赶上来一群小厮,有序的将人群分开,其中两人抬着一卷大大的红毯,却是从码头缓缓展开,一抹嫣红,便从这码头一直铺向远处,直接连接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之上。
陆凝心便是足不沾地,走在那红毯之上向那马车行去,而红毯两边,小厮们自动站成两排,隔绝前来观看的人群。
这一下,人群中轰动了。见过摆排场的,哪见过这样的排场!这千年之后的“走红毯”,深深震撼了鹿州文人的心脏。和着心儿姑娘比起来自己就是个乡巴佬啊!
红毯之上陆凝心缓步而行,长裙散开,红毯衬托之下,举手投足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妩媚的一塌糊涂。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整个鹿州都看呆了!相信到了今晚,这坊间巷口所谈论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陆凝心轻纱遮面,和两边人群不停的挥手致意,有时还停下了站上一会,或是转上一个圈,无不引得人群里阵阵惊呼!事先安排好的明月教水军,更是喊得声嘶力竭,甚至还晕倒了两个!这短短的红毯却行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直上了马车,陆凝心嘴角还在挂着笑意,这是真真的过了一把走红毯的瘾,而且是专门为了她一个人的红毯。可惜没有照相机。不过她已经叫明月教安排了几个上好的画师,相信到了下午,便有她在红毯之上的画像在坊间出售了。
陆凝心心道:那日他和墨凡提议“走红毯”。墨凡还有些不以为然。如今看来这可比什么宣传都要好上百倍。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满足了陆凝心的“少女之心”啊!
一边跟她上车的小白,一脸崇拜道:“小姐你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就是新娘子嫁人也没你好看。”这小白哪见过这样的排场,只是小时候在街边见过一次新娘子出嫁便觉得是世上最美了,如今见小姐走红毯才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啊!
陆凝心那眼里只放小星星的小白,内心狠狠的得意了一下!探头向轿子外面瞧去,心道:也不知道墨凡看到了没有。”
马车缓缓而行,走了大半个时辰,却是来到了她那日和墨凡女扮男装来过的软玉阁。这次却非走的是正门,而是从侧门而入。马车直接进了这软玉阁的后院之中。
陆凝心刚一下马车,就见院内婷婷嫋嫋竟站了有十来位姑娘。而为首的却是那日和墨凡前来在门口相迎的老鸨。此时并无外人,陆凝心却未带面纱。
她虽然只画了一个淡妆,但是领先了一千多年的审美却是不容小觑。整个妆容画的恰到好处,她本来因为年龄的关系略微显得有些青涩,如今这妆却把她衬得越发的妩媚动人,略施胭脂的皮肤显得百里透红,眼角的一抹粉红使得她本来就明艳动人的眼睛,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尽显,灵动间又多了些深情,而唇上那抹嫣红,更是勾人魂魄,让人看到不由得就想去尝上一尝。
陆凝心眉眼一扫,将这些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有些怨恨,有些不屑,有些惊叹,都没有落下。见其中一女子容貌俏丽,却是不弱自己分毫,眼神里透着骄傲。不用去猜,便一定是那鹿州花魁苏小雪了。
到底是来到别人的地方,陆凝心却不敢托大,反正她也就是客串一把,要是能和和气气的那是最好,于是对众人盈盈一拜:“心儿见过众位姐姐。”她话音刚落,那老鸨就赶忙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这陆凝心来他们青楼便是那送财童子,不知会带来多少客流,怎又不迎的道理。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脸上更是笑开了花。忙是安排下人,把她的行李物件往她暂住的翠竹院搬去。
随后,便是和这些姑娘们寒暄,打招呼,相互介绍,说一些久仰大名之类的套话。一番客套之后,陆凝心便要离开,回自己的翠竹院瞧瞧。却被那花魁苏小雪和那红玉姑娘拦住,非得叫她去喝茶。陆凝心心道:反正自己的行礼物品有这楼内的丫鬟收拾,自己去了也是无趣,便随这二人去了。
三人来到一楼一间雅室,刚落座客套了两句,茶和未和两口,就听门外有人喊道:“那烟锁池塘柳的心儿姑娘可是到了。”随着声音一个年龄二十四五上下的青年男子便走了进来。锦衣华服,仪表不俗,倒是有几分耐看。
一见那男子,方才在码头上为苏小雪鸣不平的红玉姑娘赶忙起身将他迎了进来。向陆凝心笑道:
“这位就是我们鹿州有名的才子,李慕白。对心儿妹妹的那个上联可是赞不绝口呢!”
她言语中透着亲切,但是眼神中流露出的丝丝狡黠,却是难逃陆凝心的法眼,她久战商场最懂得察言观色。这些红玉的演技在她眼里却是拙劣的很。
“心儿姑娘大才,这一个对子可谓是难倒整个鹿州。在下实在是佩服的紧,却不知姑娘可否赠与下联啊,为我解惑啊?”那李慕白也不可客套,刚一经红玉介绍,便开门见山的索要下联,如此这般急迫,倒是显露出他读书人好学的本色,却是无人怪他无理。而这“难倒鹿州”四字却是陆凝心架在了火上,她怎会不明白这“捧杀”的道理。所谓站的高摔的狠。却不知这几人要如何让自己摔下去。
当下却自顾喝茶,并不答话。见陆凝心并不言语,一旁的红玉姑娘只得又跳了出来,笑道:“公子不知?心儿妹妹早就对出下联了,却是“灯垂锦槛波”五字。恐怕此时已经传遍鹿州了。”
那李慕白一愣,随即笑道:“却是在下唐突了,竟不知心儿姑娘早已将下联揭示了。”当下便低头沉吟“灯垂锦槛波”五字,不在开口言语,倒像个诗痴。
陆凝心看他神色,心道:才知道,才知道你个大头鬼!连着青楼的女子都知道了,你才知道,当本姑娘是傻瓜啊!面上却去波澜不惊,不理那人却是转而和苏小雪说笑。
那人沉吟半响,见陆凝心也不理自己,只得自己在跳上舞台,眉头紧缩道:“不好,不好!心儿姑娘恕我直言,姑娘这上联却是妙绝,但这下联却是有些差强人意。这一对句虽然亦具“五行”,不过“灯”对“烟”两个字都是从“火”,还是有些欠工。而最重要的是在意境上,上联青幽淡雅,而下联却晦涩难懂,似有拼字之嫌,虽说工整,但并不协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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