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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标题,我们是不是嗅到了一股春天的气息,有一种春寒乍暖,乍暖还寒的感觉。
春天刚刚来临,大地复苏,竹林已被新叶染成一片嫩绿,桃花依稀可见,三三两两已绽放在枝头,色彩鲜明,惹人注目。那岸边期待了一冬的鸭群,早以按捺不住,抢着下水嬉戏了。一副初春的画卷徐徐拉开……
《惠崇春江晓景》其一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高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宋. 苏轼
这是一首题图诗,作于1085年,也就是大宋元丰八年。因为有名的“乌台诗案”,苏轼被贬黄州,也就是说,苏轼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五年的流放生活,时年四十岁。
苏轼在回京途中逗留江阴看到惠崇和尚的画作《春江晓景图》,画作两幅 ,一一幅是鸭戏图,一幅是飞雁图。于是写下两首题图诗,即《惠崇春江晓景》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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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竹子还不算繁盛 ,所以在竹林掩映间才能看到桃花,而桃花只开了三两枝,这是一派和煦的风光,隔着疏落的翠竹望去,几枝桃花摇曳生姿。桃竹相衬,红绿掩映,春意格外惹人。
春天刚刚来临。鸭子是常年生活在水中的动物,气温和水温的变化想必是它们最容易也是最先能够感知得到的吧。鸭知水暖,光凭画是提现不出来的,诗却可以表达出来。唐人有“花间觅路鸟先知”的诗句,与此句有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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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蒌蒿是一种生长在河滩上的草本植物,也叫艾、水蒿,嫰的叶茎可以实用,可以凉拌也可以炒菜。芦芽就是芦笋、荻笋,芦苇的嫰芽,也是古代常见的野生蔬菜,春来渐暖, 蒌蒿很茂盛了,而芦芽是最鲜嫩的时候。
我们看到的是一幅竹绿桃红鸭戏水,蒌蒿芦芽待河豚的春天的景象,春光无限,生机盎然,欢快而灵动。
诗中最后一句,给我们提供了更多的想象空间。至于惠崇和尚的原画是什么样的我们无从得知,但想来江面春波荡漾,应该是未见河豚只见鸭吧。
河滩上满是蒌蒿,芦笋也开始发芽,这些可都是烹调河豚的好佐料 ,而此时河豚正要逆流而上,从大海回游到江河里来了。将要回游的河豚是画家画不出来的,诗人用其丰富的想象,把江南初春特有的精致描绘的淋漓尽致。
诗人这样写就把整个画面勾勒得更完美了,给人以严冬一尽、春到人间的喜悦。
实际上在写这首《春江晓景》的时候,苏轼对官场已感厌倦,再加上头年幼子夭折,苏轼对仕途早已心灰意冷,一度想要远离政治纷争,隐居世外。其实从《临江仙》中一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中就可以看出来。驾一叶扁舟,畅游五湖,融入大自然中,成为一位悠闲而又不拘形迹的隐士。
在苏轼为飞雁图所作的《春江晓景》其二中,应该更契合他当时自身际遇与内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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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崇春江晓景》其二
两两归雁欲破群,依依还似北归人。
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宋. 苏轼
这首诗题“飞雁图”,对大雁北飞融入人的感情,侧面表现了江南春美。既保留了画面的形象美,也发挥了诗的长处。
两两归雁欲破群,依依还似北归人。
这两句写大雁北飞,有几只雁不舍这春天美景,差点脱离了队伍。并且运用拟人的手法,将依依不舍的几只雁比作了“北归人”,使画中内容更加生动形象。
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诗中做后两句也是拟人化,给北去大雁赋予了人的情感。大雁恋恋不舍是因为南方比北方温暖,所以诗人就写下了大雁认为北方很冷,而且远远地就知道了沙漠风多雪多 ,最后一句诗人进一步写大雁希望在江南多待几日。这种拟人手法的运用,使惠崇的绘画由“定格”转变成了“录像”,使大雁北飞的情景充满着人的情感,是颇有心意的。
诗人用他镜有风味、虚实相间的笔墨,将原画所描绘的春色展现得那样令人神往。在根据画面进行描写的同时,苏轼又有新的构思,从而使得画中的优美形象更富有诗的感情和引人入胜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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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幅画面,两首诗,却又是两种意境。第一首诗描绘的是生机勃勃,春光明媚的美丽景致,清新,欢快,活泼。而另一首呢,又略微透露着一丝的感怀,又颇为悲壮与豪迈。
元丰八年苏轼从黄州被调入京,正是从南到北,也是恰逢春归时节,苏轼当时的际遇便如大雁北归。内心矛盾重重,既有满腔热血报效朝廷,但风云不定,仕途坎坷,英雄无用武之地之窘境。又对黄州闲适悠闲的生活恋恋不舍。这也许是古时的文人墨客普遍存在的一种尴尬的境遇吧!
毕竟苏轼是以豁达乐观著称,面对困苦,坎坷,总能坦然面对,笑对生活。在他的作品中有惆怅,有无奈,但却不悲伤。苏轼不愧为豪放词派的创始人,为后人留下了非常有价值的文学瑰宝,其思想、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和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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